屋中,玉婉倒了两杯茶水,一杯与书生,一杯自己端着喝了一小口。
书生问:“今天见到潘小红,你有没有发现异常?”
玉婉说:“我还以为你要和我说她们两个的事。”
书生说:“我现在管不了她们两个。”
玉婉心中叹息,哎,真不知道你不管还该谁管,你此时不管何时才管!对于此事,玉婉已想好如何教导书生,但时机未到,还得等等。现在,书生问到案情,玉婉也不言此事,盈盈和灵儿顶多吵吵嘴,吵了这么多次都没怎样,再吵也吵不出什么花样。
玉婉说:“我感觉潘小红很怪。”
书生问:“怎么个怪法?”
玉婉道:“第一,潘小红见到我们时有吃惊吗?”
书生摇头道:“没有。”
玉婉道:“一个百姓家中突然去了那么多官员,换做任何人,不说惊吓,起码会吃惊吧,可潘小红丝毫没有吃惊,这说明她知道你要去,有人通过风报过信。这叫欲盖弥彰。”
书生点点头,道:“在理。”
玉婉说:“第二,相公觉得潘小红答你的话答得怎样?”
书生道:“应对自如,豪不凌乱。”
玉婉道:“对,她很镇静,一个逃难的年轻女子能有这份老道吗?”
书生道:“我觉得你也能做到呀!”
玉婉笑了笑,反问:“我是普通女子可比的吗?”
书生嘿嘿乐了,有几分调皮的玉婉更醉人。
玉婉又说:“第三,潘小红虽弹着《窦娥冤》,但琴音太平,一个有莫大冤屈的人弹这个曲子不可能弹得这么自然。”
书生点了点头。
玉婉提醒道:“我得给你说明,潘小红的琴远没有我弹得好,别自家芳香不知赏,偏恋隔壁靡靡音!”
书生赶紧解释道:“她那么说,我顺口应下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玉婉适可而止,不多追究,说:“第四,你应该也看到她的琴了吧,琴虽然有点旧,可这琴很好,曾经你要听琴,我花三十两银子买了一架琴,她的琴绝对不比我的便宜,一个卖艺维生的女子买得起这么贵的琴吗?”
书生道:“她的琴上刻了四个字,‘扬州木凤’,说明她来自扬州不假。”又望着玉婉说:“没想到你心思这么细!”
玉婉道:“要比大策略嘛,我不如你,可要比心思细,相公你就差我了,尤其是揣摩女人的心思。”
书生忙说:“我们暂时不谈女人二字。”“女人”二字,够他伤神了。书生用指尖敲了敲桌子,说:“你把潘小红的相貌画出来,我把潘田的相貌画出来,怎样?”
玉婉说:“好!”
书生当即画下潘田的相貌,在旁备注“鼻梁骨向左歪,左手断一指”,玉婉当即画下潘小红的相貌,在旁备注“扬州木凤”。两张画像放在一起,书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玉婉画得惟妙惟肖,书生仅仅是画得像。
玉婉笑着说:“当日在襄阳,你把你的画给我,我先是一惊,接着你猜我想的什么?”
书生摇头以示不知。
玉婉道:“我在想,这人好不知天高地厚,画得这么差也好意思班门弄斧。后来我发现了,琴棋书画你是皆不通,真不知道你这个文人怎么当的。”
书生笑道:“这不就找了你这个琴棋书面皆通的师爷嘛!”
玉婉妩媚地笑了。
书生道:“明日午后,你私下差董大哥去扬州打探暗他们的底细,另外,查一下这架琴。”
玉婉问:“为什么不是现在,而是明天午后?为什么你不说,要我私下说?”
书生轻笑道:“我自有道理。”
玉婉不再多问,轻狂的书生让她很有底。
书生说:“周围多有耳目,你让董大哥不要声张,先佯装北上,再转道扬州。”
玉婉点头道:“我明白。”又疑惑地说:“可董大哥来回需数日,你明天开堂怎么审?”
书生笑道:“我当了这许久的官,还未开堂审案过,明天先过过瘾,显摆些威风。”
玉婉不知书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显然,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
次日一早,李亮将书生、马东等人迎至府衙。杨平也在府衙。
互行礼仪后,书生瞅了瞅明镜高悬下的官位,笑着说:“李大人,我这就鸠占鹊巢了。”
李亮恭敬地说:“下官正好跟段大人好好学习。”
书生又对马东说:“马大人,我就不客气了。”
马东说:“段大人尽管坐,无需客气。”
书生笑了笑,坐到中堂,说:“玉婉,今天我开始审案,你也开始做我的师爷。”
玉婉自去师爷的位置上坐下。
马东、李亮和杨平在书生右侧的三个位置上坐下。左侧的位置留给书生的人。灵儿要去坐第一张位置,这里离书生最近,却被盈盈抢着坐了。
盈盈说:“我是秦大人,该我坐这里,你靠边!”
咦,这回她记得自己是秦大人了。
灵儿不服道:“你才靠边,我相公审案,我就要坐这里!”
马东、李亮和杨平三人又看着好戏,心中偷笑。
书生一拍额头,道:“王大哥,你搬一把椅子到玉婉旁边,灵儿,你挨着玉婉坐吧!”
王海赶紧将最边上的椅子搬到玉婉身旁,向灵儿道:“灵儿夫人请坐。”
灵儿恨一眼盈盈,这才坐到玉婉旁边。
盈盈摇头晃脑,好生得意。
黄大姐无奈地摇摇头,在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