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驿馆,扎鲁那吉跪地请罪道:“公主,今日我们连连吃瘪,全是臣应对不力,请公主治罪!”
瓦硕说:“扎鲁大人起来吧,这事不怪你,只怪那段世昌太过聪明!九石之弓布满长城与关口,哼,他好大的口气!西边的敌人,哼,他分明就在含沙射影!刻舟求剑、龟兔赛跑,哼,根本就是在告诫我们!”瓦硕凤目圆睁,怒气难平,吩咐道:“你去找严嵩和严世藩,我们此行是他们请来的,现在我们骑虎难下,他们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扎鲁那吉道:“臣以为不用。”
瓦硕问:“为何?”
扎鲁那吉说:“他们现在比我们还急,自会来找我们。”
瓦硕又哼一声,这个公主,脾气可不小。
严府内,严世蕃急躁地来回走动,道:“本想让鞑靼对徐阶施压,现在鞑靼反而被镇住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严嵩道:“你坐着,凡事光急有什么用,还得想对策。”
严世蕃只得坐下,对于全等几位亲信大臣命令道:“你们赶快想法子!”
于全说:“段世昌诡计多端,我们早该解决了他。”
严嵩睖一眼于全,说:“你是在埋怨我?”
于全赶紧解释道:“卑职绝无责备相爷之意。”
严嵩说:“说杀容易,可要是没杀成呢?景王不是派人去杀过吗,结果呢?徐阶巴不得我们杀段世昌,他正好全力相保,再去皇上那里告一大状,我们如何应对?”
于全诺诺道:“卑职愚钝,相爷说得极是。”
严嵩说:“看来鞑靼这回帮不了我们了,不过这帮人可不能得罪。于大人,晚上你带一份厚礼去驿馆拜望他们,你是礼部尚书,去驿馆没人怀疑。”
于全应诺道:“好!”
严嵩又问:“盐务那边怎样了?”
严世蕃说:“俱已安排妥当。”
严嵩问:“以什么罪名?”
严世番答说:“玩忽职守、强抢民女、当街行凶!”
严嵩道:“好,这样徐阶才能百口莫辩。还有,找个机会把海瑞调到外地,免得这个犟骨头来添乱。”
严世蕃道:“我明日就将他调往外地。”
严嵩微微闭上了眼睛。
严世蕃拿了一箱贵重珠宝私下给于全,说:“话该怎么说不用我教吧!”
于全应道:“卑职明白。”
于全来到驿馆,见了瓦硕和扎鲁那吉,拜道:“大明礼部尚书于全受严相爷之命前来拜望瓦硕公主和扎鲁大人。”言毕上前将木箱搁在瓦硕身前的桌上,打开木盖,箱中装满了贵重珠宝。于全说:“这是两位相爷献给公主的一点心意。”
瓦硕挥手示意下人端走,瞅一眼于全,说:“原来是礼部于大人,你那位年轻下属可好生厉害!我看你这尚书的位置就快要让给别人坐了,哼!”既然你于全是严氏父子的人,我用不着对你客气。
于全尴尬一笑,说:“公主今天确实吃了他的大亏,他也很让我们为难!”
瓦硕冷笑道:“哼,看来严嵩真是老了,畏惧徐阶也罢了,却连一个毛头小子也斗不过,他在大明不是有通天的本事么,怎么现在这么狼狈了!”
于全道:“公主说得对,老相爷现在的确日显老态,处事消极,段世昌这事,小相爷和我早建议除掉他,可老相爷不肯,以致今日成祸。”
扎鲁那吉敏锐地捕捉到于全话中的隐含,问:“怎么,老相爷和小相爷还有分别?”
于全道:“老相爷老态龙钟,小相爷如日中天,自有区别,小相爷希望能一直与贵国结秦晋之好,互惠互利。”
瓦硕心领神会,道:“于大人,胃口越大代价也就越大,你们小相爷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于全道:“欲成大事,有些代价是必须花费的。”
瓦硕笑道:“那就好,烦恼于大人代我向小相爷问好。”
于全道:“我一定转达到公主的心意。”
于全走后,扎鲁那吉说:“没想到严世蕃还另有打算。”
瓦硕道:“对于我们这是好事。”
扎鲁那吉说:“对,他们内耗得越狠,我们赢面越大,试想,如果汉人团结一致,我们哪有半点机会!”
瓦硕冷笑道:“哼,如果汉人不内耗,这是多么天大的一个笑话!”又说:“我们就议和,同时暂停边疆骚扰,给他们一个假象,暗中厉兵秣马,以待时机。”
扎鲁那吉应道:“臣领命。”
瓦硕又说:“段世昌,此人若在大明,我鞑靼非但南下无望,自身也会隐患重重。”瓦硕对书生可谓恨之入骨。
扎鲁那吉提醒道:“公主,我们可在大明的疆土上。”
瓦硕笑道:“你不用紧张,我不会笨到真用刀杀他的,你去让大明的人告诉段世昌,我这几日要游玩京城,他要全程陪伴。”
扎鲁那吉不知瓦硕想的什么,这位公主一向有主见,他不好多问,只得应诺。
书生回到旧宅,正欲用餐,徐府来人报道:“段大人,老爷请你去府中一叙。”
瞧着桌上灵儿精心准备的饭菜,书生说:“好,等我吃过饭后就去。”
来人说:“大人,老爷让你过去用餐,张大人和几位将军也在。”
灵儿笑嘻嘻道:“相公,你先去吧,他们还等着呢!”书生能想到留下陪她吃饭,她已经很开心。
书生朝灵儿歉意地一笑,随来人赶到徐府。
徐府内热闹非凡,谭纶、戚继光、汤克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