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贼亲自率领的宋军船队走得很慢,八月二十八日下州出发,直到八月二十九日清晨接近卯时的时候,船队才抵达龙尾州的外围—湍滩。/首/发这倒不是贾老贼学习范大将军的逃跑精神,走得慢是为了方便看情况不妙开溜,而是贾老贼根据斥候的哨探结果和上一次龙尾州之战当事人杨亮节、朱胜报告得知,蒙古军已经在龙尾州沿岸与河心岛上修筑了大量的炮台工事,为了最大限度的发挥火炮精射威力,贾老贼才选择在清晨进入龙尾州,便于炮手寻找蒙古军那些露天炮台攻击。同时船队也可以借着刮了一夜的东南风缓缓行驶,保留水军士兵体力。
卯时正,天色微明,从微白的东边天际来看,天空云彩很少,看来刘秉恕为贾老贼计算的天气变化十分正确,阴雨连绵多日的襄樊一带将在今日放情,宋军的庞大船队也全部渡过了水流较为急的湍滩,进入水流较缓的汉水开阔地带。贾老贼抓紧时间下令开饭,让宋军士兵吃饱后便于厮杀,饭菜端上旗舰后,贾老贼和文天祥、刘秉恕、王文统等一干人倒是放开腮帮子大嚼,吃得极香,上一次龙尾州之战的实际指挥者杨亮节却端着碗难以下咽,勉强吃一口也是味同嚼蜡。
“亮节,怎么不吃饭?不吃饱了一会怎么杀鞑子?”贾老贼啃着一支鸡腿,含糊问道:“是不是故地重游,感觉有些紧张?”
“是紧张。”杨亮节倒也坦诚,老实答道:“学生一想到上一次龙尾州大战,想到鞑子在龙尾州修筑那些密密麻麻的弩台炮台,还有想到上一次在龙尾州那些为国捐躯的大宋将士,学生就既紧张又惭愧,食而无味。”
“不用那么内疚,上一次龙尾州惨败,责任不在你。”贾老贼用牙齿撕下一团鸡筋咀嚼,赞一声好味道,又说道:“上一次的龙尾州惨败,其关键原因是我军保留实力,可以破坏鞑子的大炮没有给你一门,手雷和箭雷配给也严重不足,士卒还大部分是即将淘汰的老弱士兵——光五十岁以上地士兵就占了一半,这样的军队要是不惨败,那才叫见鬼了。你在这么艰难的情况下还能领着接近万人的军队撤回郢州,表现已经让我很满意了。”
“多谢恩师宽宏大度,可想到那些牺牲的弟兄,我还是很惭愧。”杨亮节低着头,还是有些心事。贾老贼笑道:“行了,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人要往前看。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赶快吃饱肚子,一会到龙尾州多杀些鞑子,给以前牺牲的弟兄报仇。”
“是啊,恩师不顾一些人的反对带着你再战龙尾州,就是给你机会将功赎罪,你要是不吃饱,杀的鞑子少了,岂不是更加愧对恩师?”师兄文天祥也站出来安慰杨亮节,态度甚是诚恳。好说歹说,杨亮节地心情才稍微好些,勉强吃了两碗糙米饭。文天祥又斜着眼向杨亮节问道:“师弟,今天的早饭是你安排,菜怎么这么好吃?好象不是军中大厨做的吧?”
“不错,不是大伙房做的,是我的小厨房做的。”杨亮节回答得有些慌张。贾老贼放下已经喝光地鱼汤,舔着嘴唇说道:“你这么做就错了,我们要和士兵同甘共苦,不能搞特殊化寒了士卒之心。下不为例,以后不许这么做了。”
“是,是。”杨亮节赶紧点头答应。文天祥却斜瞟着杨亮节,奸笑道:“你的小厨房厨师是谁?这菜我怎么好象吃过……?”不等文天祥问完,舱外忽然飞奔进来一名亲兵,向贾老贼单膝跪下禀报道:“启禀太师,我军先锋斥候船已到龙尾州水口,发现龙尾州鞑子守军已然全面戒备,我军斥候船遭遇袭击,退回五里侯命。
”
“斥候已经遭遇了啊。”贾老贼扔掉筷子。一抹嘴站起来。喝道:“全部上指挥台。鸣号。全军各就各位。准备战斗。”旗舰中地宋军众文武将官不敢怠慢。赶紧扔下碗筷跟贾老贼出舱。返回指挥台准备战斗。
夏天夜短。此时天色已然更亮。东边天际已经能看到一缕阳光。贾老贼坐到旗舰指挥台前。打开行军地图问道:“我军前锋距离龙尾州水口还有多远?”长驻郢州熟悉龙尾州地形地王虎臣飞快答道:“回禀太师。只有不到八里了。”
“很好。传令下去。全军暂停前进。队伍调整。伍隆起部炮船上前开路。旗舰与战船紧随其后。辎重船居中。车船拖后保护辎重。”贾老贼大声颁布命令。乘着船队调整地空隙。贾老贼又向刘秉恕身边地一个三十来岁地文官吩咐道:“若思先生。请你前往我军炮船船队。协助伍隆起将军指挥炮战。帮助我军炮手校正炮位。拜托了。”
“太师放心。下官这就过去。”那文官向贾老贼一拱手。转身要走。刘秉恕却叫住他。“贤侄。我军炮船船队是全军先锋。也是敌人袭击地重点。十分危险。你要多多保重。千万不能让我辜负兄长之托。”贾老贼也补充道:“给伍隆起带句话。要他绝对保证若思先生地安全—要是若思先生在战场上掉了一根头发。他地脑袋就准备给本官当夜壶用了。”
“多谢师叔关心。也多谢太师关爱。小生一定会保重自己。”那文官又向刘秉恕和贾老贼郑重行礼。这才匆匆乘小舟赶往炮船船队。见此情景。杨亮节有些惊讶。低声向文天祥问道:“履善兄。这人是谁?太师竟然对他如此尊重?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
“你当然没见过。他是去年才到我们大宋地北方汉人
必烈头号智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