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上位者,云浩身上不知不觉也有了威压。伊普拉辛不敢直视云浩的眼睛,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大唐的大官儿。那个平日里牛得不行的刺史大人,在这个年青人面前简直乖得像只猫。
“小人……小人伊普拉辛,参见……参见大人!”汗水顺着伊普拉辛的脸颊,小溪一样的流淌。然后顺着胡子,甚至浸湿了胡子。
“那个人你看见了么?我问你话,你照实回答。如果你撒谎,他就会敲断你一根骨头。据我所知,我们大唐人有二百零四块骨头。不过你们胡人就惨了点儿,有二百零六块骨头。也就是说,你有二百零六次机会可以撒谎。你尽可以放心,在敲碎你全身骨头之前,他绝对不会让你死掉。”云浩微笑着指着一脸凶相的雄阔海。
“不敢!小人不敢!”伊普拉辛汉话说得不错,只是发音还有些不标准。雄阔海走过来,手掌只是在他的肩膀捏了一下。伊普拉辛就瘫软在地上,他感觉自己的肩膀像是被钳子夹住。他甚至感觉,眼前这个山一样的男人凭借手掌的力量,就能够将自己的肩胛骨捏碎。
“张仲坚是什么时候袭击的泉州,又是怎么撤走的?”云浩有些奇怪,按理说张仲坚袭击泉州,首先要路过广州海面。为什么冯盎一丁点儿察觉都没有?冯盎的地盘很重要,蒸汽机的重要原谅橡胶就种植在那里。没办法,关中这地方就种不活橡胶树。
“是……是三个多月以前的事情,实际上早在去年冬天的时候,张老大……呃不对,是张仲坚就已经率领船队从交趾出发。”伊普拉辛艰难的说道。
“去年冬天的时候?为什么会走那么久?”云浩有些奇怪,交趾到泉州,怎么也不至于走四五个多月。来回走两趟都够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们不可能不用补给。否则,单单是败血症也会造成巨大的人员损失。更不用说,他们海盗那些小船。一旦装满了给养,根本没地方待人。那样狭小的空间里面,人待久了会疯。如果出了疫病,那更是噩梦中的噩梦。瘟疫在狭小空间蔓延,会是一船一船的死人。
“张仲坚从海商的嘴里,知道了一条倭国人走过的航道。绕过夷洲,沿着夷洲的海岸线走径直北上。就可以抵达倭国!从倭国北边的北海道,绕过大唐东海水师的堵截,就可以一直抵达高丽。虽然航程长了些,但沿途都有岛屿补给。好多岛上还有淡水,补充起来非常方便。”看了看身边的雄阔海,伊普拉辛什么都说了。这个熊一样的汉子,给他带来巨大的心理负担。
果然是这样,绕过夷洲外海。这张仲坚还真是不怕跑路!
“胡说!既然可以直达倭国,然后转道高丽。那你又为什么会来这里?那个自杀身死,临死之前还吃掉张仲坚给渊盖苏文的信的家伙又是谁?”云浩的质疑声刚刚说完,雄阔海就走上前去,抓住伊普拉辛的手。攥住一根手指,猛的用力一掰。那手指立刻就算是废了!
伊普拉辛在地上鱼一样的蹦,脑门儿渗出豆大的汗珠,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惨叫的声音,好像一只剁了尾巴的猫。
云浩捂着鼻子,雄阔海拎着他的头发将伊普拉辛薅到外面甲板上。早就有狗腿子从运河里面打上来一桶水,浇了三桶水味道总算是差了些。
“大人啊!高丽没船了,大唐的水师封锁了高丽几年了。高丽的商船,只要被大唐水师发现不是被击沉就是被掠走。这一次在泉州抢了不少东西,可高丽不要东西。高丽要的是能打兵刃的生铁,能够喂饱肚子的粮食。
张仲坚派小人来这里,就是为了多弄一些粮食还有生铁布匹这些东西。自杀的那个人是张仲坚的心腹,叫什么小人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是信使,天神在上小人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伊普拉辛连坐着的力气都没了,只能躺在甲板上倒气儿。
没想到高丽已经困难到这种地步了,渊盖苏文不得不求助于张仲坚。单单是海商封锁,似乎达不到这个效果。
“楚公有所不知,高丽已经连续三年都有天灾。前年是旱灾,去年也是旱灾。今年不闹旱灾,却闹了水灾。粮食欠收,高丽百姓的日子过得很苦。卖儿卖女者比比皆是,登州有黑市专门买卖从高丽来的孩子。”到底做过登莱刺史,许敬宗对高丽的事情知道的比较清楚。
“还真是天要灭高丽!”云浩无奈的撇了撇嘴,这两年都窝在书院里面研究蒸汽机的事情。对于高丽的事情,他没精力管也不想管。
“张仲坚有多少人马,他的巢穴又在哪里?”云浩看到地上躺着的伊普拉辛,赶忙问道。再拖延下去,云浩很害怕这家伙会突然死掉。
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的伊普拉辛,一边倒着气儿一边说道:“以前是在交趾海域,现在张大当家在夷洲筑城。从交趾出来有两三万人,又从泉州掠走了不少人。加起来也快十万人了!”
“拉他下去,给换身衣服好好照顾别让他死了。”云浩一挥手,就有亲兵走过来将伊普拉辛拖了出去。
“这位张先生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居然在夷洲筑了城,我说他掠走几万泉州百姓做什么。原来是想着在夷洲安家落户!真要是让在他夷洲站稳了脚跟,那可就是长在我大唐边上的一颗毒瘤。”许敬宗吸了一口凉气说道。
他手下管着扬州市舶司,扬州一年的赋税有六成,来自于和胡人的各种贸易。真要是让张仲坚占了夷洲,胡子的船根本过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