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相窦贞固的府第内,张灯结彩。—全文字版小说首发—高朋满今夜,朝中权贵会饮于崇府,窦府内候应的家丁、侍女一路小跑,不敢耽搁。凡是朝中排上号的权贵,如杨徘、史弘举、苏逢吉、郭威等人,皆一同赴宴。顺便的,包括俗人弗奕也应邀在列。
满朝文武当中,韩奕旁观左右,认识的人不多。他自顾自的浅饮。打量着光临窦府的权贵们。他的目光正好撞上另一个频频投来的目光。此人就坐在韩奕的对面,乃检校太傅、宣徽南院使王峻。郭威即将出镇郜都,王峻被任命为监军。
韩奕是藩臣,在京城除了禁军中的将校,认识的人并不多,并不认识王峻,见王峻与相邻的慕容彦谈兴颇佳,又对自己指指点点,心中不悦,便问道:
“这位大人不饮酒,看我作甚?”
“韩侯不向郭公祝酒,看我作甚?”王峻反问道。
“无人引吭高歌以助酒兴,此酒饮来无味。”韩奕故意说道。
王峻面色立刻大窘。
原来他本是伶人出身,所谓伶人。便是达官贵人们坐着饮酒,他搽脂抹粉地唱歌跳舞,以搏宾朋一笑。伶人不仅可以为主人带来身心的愉悦,又是主人招待同僚与宾朋的好工具。
梁贞明初,张筠镇相州时,见王峻有一副好嗓子,便将王峻养为家奴张筠待王峻还不错。但王峻依附张筠没多久,被张筠转送给当时的租庸使赵严。哪知赵氏随着朱梁王朝的灭亡,身死族灭,王峻流离失所,寄居人下,受尽白眼,十分狼狈。后来辗转又投入到刘知远的帐下这才鲤鱼跳龙门,成了朝中大臣。
韩奕随口说出的话,本是无心,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王峻如今虽身居要职,但对自己的出身很是忌讳。他疑韩奕是故意提起,心头大怒。
“王某原以为韩侯本事不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只是口舌上的功夫不错王峻语气僵硬。
“冉下便是宣徽南院使?。韩奕见他自称姓王,狐疑道。他认真打量着王峻,见王峻一身紫服,白面微须,目光深沉,虽然并无盛气凌人之态,但正是意气风之时。
“这人是不能得卑的,第一次见面我却偏偏得罪了此等人物韩奕暗恼道,连忙举筋向王峻赔不是,“韩某言语轻佻,请王大人见谅!”
王峻见韩奕态度来了个百八十度大转折,也不再计较,勉强浅饮了一触,心里虽然仍不快,也算是原谅了韩奕。只听慕容彦隔着数人,对杨郁道:
“杨相公,今夜饮酒岂能干坐着,不如命人舞剑,以助酒兴。”
杨胀见气氛有些冷清,听到慕容彦有此建议,点头赞成道:“这样也好,就是不知诸位当中,谁善舞剑?。
“听闻西京留守韩奕颇擅此道。”慕容彦连忙说道。
众人的目光在慕容彦与弗奕之间来回游动,都知道慕容彦与韩奕有私怨,不知慕容彦主动举荐韩奕,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回杨相公,韩某乃粗人,素来不知舞剑是何物。”韩奕将佩右解下,扔在席案上,那剑出铿锵之声。韩奕沉声说道,“韩某的剑是用来杀人的,剑法丑陋,难入诸公法眼。今夜群贤毕集,酣饮美酒,韩某勉强占得一席,不敢造次,扰了诸公的雅兴。”
韩奕的话掷地有声,引人侧目。王峻拍手笑道:“韩侯谦虚了,王某早闻韩侯文武双全,岂能不会舞剑?。
“不会便是不会,何须隐瞒?”韩奕说道,“听闻唐书法大家张旭观公孙大娘舞剑而于书艺有所得,韩某也好书法,也观过别人舞剑,只是韩某拙笨,未能得先贤之妙。今日慕容公既然提起,不如请慕容公舞剑一试?”
“韩侯的剑是用来杀人的,老夫的剑也不是用来欣赏的。”慕容彦端坐在席位上,森然地说道,“你我不如借窦相公宝地,比试一下杀剑之剑,以助诸公酒兴,如何?”
在坐的大多是武人,其中不乏唯恐天下不乱者,见慕容彦主动提起。要与韩奕比剑,个个叫好。
韩奕见慕容彦有志在必夺之意。心知慕容彦对自己的剑术一定十分在行,他也不愿被人小瞧了,便大方地说道:
“若是窦相公与杨公允许,韩某愿博诸公一笑!”
窦贞固当然知道慕容彦想借此找回颜面,武人相斗,本为他所不喜。但他也不好反对,皱了皱眉头。向杨邻投向探询的目光。杨徘微微点头道:
“慕容节帅与韩侯都是同殿为臣。不可妄动兵刃,伤了和气。可换木剑比试。”
慕容彦与韩奕二人起身领命。纷纷换了木剑,站在了堂下空地上。相视而立。慕容彦横剑在手。狠狠地盯着韩奕,心中兴奋,他久历军伍,对自己的武艺极为自负,这次终于找了个在大庭广众之下的机会,想教一下韩奕。
韩奕反握着剑柄,放在背后,并不主动前攻,反而气定神闲站在那里。斜睨地看着慕容彦。慕容彦怒道:
“如此良辰,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公是长者,韩某岂能以下犯上?慕容耸先请!”韩奕针锋相对。
“你眼中何曾有过谦恭之心?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学妇人之态?”慕容彦怒道。
众人听着场中二人对白,见年长者剑拔弩张,年轻者反而恰如闲庭信步,心中各有计较。郭威低声对杨邻说道:
“慕容公久历沙场,以骁勇善“几天,今夜却如此轻易地就被激怒结果凡亚分晓。泵君几罢
“郭贤弟不如静观杨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