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中的运动会比四十中晚上一个星期,每年都是这个固定的日子。
今年倪裳他们高三的,不需要参加比赛,但还是被要求去操场边坐着。大多数的学生都拿上参考书或者作业,坐在操场边做自己的事。既然不需要比赛,倪裳又已经卸任了校学生会主席的职务,所以也没什么可干的。她坐在场边,拿着一本生物书,看了半天,才翻了两三页,心思全不在上面。
今天是运动会的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但对于倪裳来说,日历上的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去年的今日,自己刚气喘吁吁的跑完8oo米,为了毫厘之差没能进入前六有些沮丧,那个家伙领着自己,走出校门,往右拐,然后停下来说,倪裳,我好喜欢你。
从此,生活改变了。约会,欢笑,提心吊胆,甜蜜,恋人间的小把戏,然后是痛苦,思念,那么多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强烈的情绪,或好或坏,都纷至沓来。
一年之后,自己又像以前那样,孤独的坐在这里。但倪裳已经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倪裳,不像他说的那样,可以变回那个逻辑清楚的,能言善辩的,知道自己该走什么路的,老师的好助手,父母的乖女儿那个倪裳了。化学书上不是说吗?所有的变化都不是真正可逆的。
操场上喧哗起来,刚刚开始的是压轴的大戏之一:高二的5ooo米男子长跑。
倪裳托着腮,呆呆的看了一阵,觉得心里好痛,眼睛有些涩涩的,忽然听到前面两排有人议论说,去年这个时候江之寒多威风,一转眼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倪裳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来,要找个清静的地方自己呆一呆。
倪裳急急的往外走,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停留。她低头走上旁边的林荫道,一不注意和人撞在了一起,赶忙抬头,看见是班里的学习委员王帅,便说对不起。
刚走出几步,王帅在后面叫她,“倪裳。”
倪裳停住脚步,挤出一个笑容,“有事么?”
王帅使劲咬了咬下唇,好像下定了决心,他说:“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倪裳犹豫了片刻,问:“可以改天吗?”
王帅坚决的摇了摇头。
倪裳心里叹口气,走回来,说:“那你说吧。”心里也有几分奇怪,王帅虽然和她同在班委会里面,工作上有时候会合作,却很少讲过什么话。
王帅说:“可以。。。。。。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说吗?”
倪裳皱了皱眉头,说:“行,你说去哪里呢?”
王帅指了指北山坡,“去那里说好了。”
倪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跟在他身后往北山坡走去,北山坡是附近约会的首选地,但自己和江之寒却从来没去过,为的不过是规避风险,可最终还是逃不过那一关.
两人默默的走着,都不说话。十分钟后,他们站在北山坡的一片小林子里,周围没有别的人。
倪裳直视着王帅,等他开口,很多时候,倪裳的眼光也是锐利而具有穿透性的。
王帅抵不过他的注视,偏过头去,倪裳看见他两只手互相搅着,很是紧张的样子。
终于,王帅开了口,“倪裳,你最近是不是很不开心?”
倪裳本能的否认,“没有啊。”
王帅说:“你还不承认啊,都瘦了这么多。”
倪裳看着他,不说话。
王帅又犹豫了好久,终于问道:“是因为江之寒走了吗?”
倪裳身子震了一下,冷然道:“你找我来,就是说这个?”见王帅不说话,转身就往外走。
刚走出几步,王帅在她身后说:“是我。”
倪裳停下脚步,转过头,“你什么?”
王帅一脸坚毅的,“是我告诉你父亲,你们关系很亲密的。”
倪裳张大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按照倪建国的说法,那晚他是一时意动,提前一天回家,发现了两人的事情。但江之寒一直怀疑是倪建国听到了什么风声,故意提前一天回家,是设好的一个陷阱。为此,他还曾经怀疑过周舟,和他起过冲突。
到头来,江之寒原来又是对的?难道父亲的伤。。。。。。倪裳不敢想下去,她满腔的委屈和怒火只能发泄在眼前这个平时少言老实的学习委员身上。
倪裳指着王帅,手指微微颤动着,但多年来的教养终究让她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最后憋出来一句,“你。。。。。。你怎么能这样啊?”
王帅憋红了脸,眼里有自傲和自卑的混合,他咬住嘴唇说:“我。。。。。。我不知道他会转学,我也不知道你会这么伤心。也许,我做错了。”
倪裳问:“为什么?”
王帅说:“什么为什么?”
倪裳问:“为什么要去找我父亲,我们。。。。。。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不高兴么?”言下之意,并不否认曾经和江之寒在一起。
王帅勇敢的看着倪裳,“因为。。。。。。因为我喜欢你。”
倪裳垂下头,心里叹口气,满腔憋屈却是无处发泄。江之寒以前替王萧打抱不平的时候,总是对她说,单纯的喜欢没有任何过错,即使不接受,也不应该任意践踏。那家伙还说过,王帅是他的情敌,当时倪裳嗤之以鼻来着,没想到,他。。。。。。又是对的。
王帅说出最困难的三个字,话开始流畅起来,他说:“老早以前,班里就有传言说你和江之寒在谈朋友,但是他们也不那么确信,只是无聊的时候议论议论罢了。我偷偷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