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平和、淡定,傲气凛然的声音一落,金锣冷漠镇定的脸色忽然大变,而吴诺却是微微一笑。
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一声嘹亮的鹤唳传来,层峦叠嶂的白云中,一道翠绿的影子骤然射出,向着下方飞掠而来。在扑到距离地面几十米处,众人才看清那道翠绿的影子竟然是一只绿色的、首尾长有二十多米的仙鹤,双翅一闪间,飓风狂起,飞沙走石,天地元气随之一阵剧烈波动,委实令人心悸。
那仙鹤下冲之势无比迅猛,眼看就要流星一样一头狠狠撞在地面上,众人都惨不忍睹的一闭眼,那知它双翅一阵急剧拍动,庞大的轻盈一折,竟然就此稳稳落在了地上。一落到地上,出乎众人意料,那仙鹤庞大的身躯“蓬”的一声一下爆裂,化为了一大团浓郁的翠绿光雾。光雾急剧收缩、凝固,很快又变成了一株十米来高、十米方圆的古苍色树桩,树桩下半截直接陷入了泥土之中,隐约一条条根茎生出,深深扎入了地下,而树桩一丝丝浓郁清新的生命气息泛起,古苍色的树身上,很快有一枚枚叶芽生出,——这棵树桩竟然生机盎然、像是活的一样。
在树桩的顶端,一名面容清隽、身躯极高肩膀极阔的中年人,稳稳站立其上,高冠博带,古风凛然,整个人透出一股饱读诗书的儒雅感觉。在中年人身后,站立着圆圆脸蛋上挂着眯眯笑容、显得极为可亲的林家大长老林园依,以及面容清丽、娇躯盈盈的少女林楠。
中年人出场无疑也极具视觉冲击效果,云气化鹤、鹤化古树,这一番眼花缭乱的折腾,不由让在场所有人都流露出惊奇、忌惮的神色。
“林锦屛,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金锣丝毫没有被中年人出场的气势所慑,神色凶厉,如同陷入牢笼的猛兽,对中年人厉喝道。
这名中年人,自然是林家的家主、奥洛城政务处总长林锦屛了。
“我的话很难理解吗?还是城主大人的智商,已经退化到连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明白了?”林锦屛看上去斯文儒雅,颇具谦和之气,然而说的话可是一点儿也不谦和,甚至称得上极为无礼,话语间竟然根本不将金锣城主放在眼里,语气冲的让第一次见到他的风禹大为愕然。
其实也是风禹少见多怪,也可以说他以前很少接触奥洛城的高层所致,实则到了金锣、吴诺、林锦屛等的这个层次,又那里有什么善类了?
“誓约上说的很明白,三家敢于违背者,其余两家共讨之!而今你金家违犯在先,如果不能给出一个让我们满意的答复,嘿嘿,到了那时,我可就不单单是说话无礼了。”林锦屛从容不迫的道,话语中的威胁之意,却是露骨无比。
金锣脸色铁青,站立原地岿然不得,然而身后的深蓝巨柱疏忽一下涨大了一圈,雪霜飞舞,原本低沉的凛冽酷风,一时间凄厉大作,方圆百米内直接变作了严冬世界,似乎下一刻就将对金诺、林锦屛攻去。
见到金锣深蓝巨柱的威势,吴诺、林锦屛心头警惕,暗自做好了接战的准备,而吴家大长老吴重手一挥,吴家内堂的长老们更很快摆出了“铜墙铁壁阵”。
面对无比强硬的金诺、林锦屛,金戈此时完全傻了眼,他第一次发现感情在奥洛城中,自己的金家远远做不到为所欲为,一向依仗势力横行霸道,除了引起吴、林两家的不满、警惕,根本一点儿好处没有,而面对其余两家的联手打压,金家的确根本不占丝毫上风。
“此事是我指使的没错,但当事人金吉已死在了风禹这小子手下,我金家已经付出了代价,既然两位家主还不满意,那我自残一臂,足以抵过了吧?”金戈踏前一步,对吴诺、林锦屛高声叫道。
“金戈!”不等两位家主说话,金锣额头上青筋直跳,因为极度羞怒,双眼射出骇人至极的光芒,对金戈断然大喝道。
“大兄,对不住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此事由我引起,自然要由我来摆平。”对着金锣微微欠身,金戈语气坚定、不容置疑的道。
听金戈主动承担罪责,要求自残一臂谢罪,吴诺与林锦屛大为意外,对望一眼,心知这个结果可以说是金府的底线,如再逼迫,双方可就真不死不休了。吴诺与林锦屛固然很希望借着这次机会,彻底将金家给打压下去,但在他们三家之上,奥洛城中还有一个至高无上、神秘莫测的武殿存在,他们三家可是谁也不敢冒着触怒武殿的风险,抢先挑起战争。
吴诺长吸口气,暗道可惜,就要点头答应金戈的要求。
“慢!”就在这时,一直昂然站立原地的风禹,忽然断然开口道。
吴诺一怔,看着风禹,不等开口询问,风禹盯着金戈,已然厉声叫道:“仅仅自断一臂,未免太便宜了你,而今当着三家家主的面,金戈,不知你可敢与我立生死状、放手一战?我们生死各按天命!”
风禹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林锦屛眉头一皱,心头大为费解,而自从现身后一双眼睛一直若有若无投注在风禹身上的林家家主的宝贝女儿林楠,听风禹的主动挑战,不由神色焦急,差点没有惊叫出声。
然而金家包括家主金锣在内,所有长老尽皆喜动颜色。在他们看来,虽然风禹天资出众,修为进展神速,但他毕竟不过是十五岁的孩子,如此挑战一名晋身巅峰武徒时间比他年龄还长的强者,这等行径说的难听点儿,无异于自杀。
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