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广生似乎没听见龙铮的疑问,看着字条两眼发愣。
一波未停,一波又起,疑问就像拉肚子一样,刚从厕所里出来,还没缓过来便又要往里奔,这比脑便秘要严重得多。想不出点子,只要出去散散心,或者看一下别的东西,不需要与你要解决的事情有关,但有时一句话,一片落叶,一处风景,一杯酒皆有可能闪现出一道灵光。但脑腹泄却不一样,那是问题不断发生,而你去及时地将一系列的疑问一一解答,何况这关系到自身性命财产。面对这一脑子的疑问,郑广生突然觉得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
“郑总,郑总。”龙铮叫着在那发愣的郑广生,虽然很好奇这事件,但此行他是来了解这次接的这张单到底是什么内容,好撇清自己公司与郑广之间的关系,还有为死去以及受伤的兄弟讨补尝。
郑广生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龙铮,突然像在汹涌的大海中抓到一块救命浮木,顿时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龙铮是他的一名商界好友介绍认识的。自己集团每年都会有一些高价值的产品需要押运直接送到客户手上,听那朋友说,龙铮以前是个军人,在部队里功职斐然,但因为一次行动中违抗军令被关了禁闭,后来组织商讨后,认为龙铮继续留在部队会造成很大的影响,于是将他革职,逐出部队。就这样龙铮从一名战绩彪炳的军人沦为平民百姓。
开始,龙铮会因为心中多少有点不满而醉酒闹事,动不动就拿酒瓶去爆别人的头,就因这些事他没少进去过。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最后一次从拘留所里出来的整个人都变了,并且成立了一家安保公司,据说是一位达官贵人的赏识,并利用其丰富的关系网而办起来的一家公司,专门提供保安、押运等服务。
而郑广生在朋友推荐下也尝试性地光顾过,感觉还可以,于是这次与神秘买家的交易还找了他们。
“龙经理。”郑广生笑得两眼都咪成一条线,好像突然发现龙铮有着让他不可抗拒的魅力一样,“我还有个事要拜托你。”
被郑广生这样看怪不好意思的,龙铮开始有点怀疑这个拥有百亿商业帝国大老板玩腻了女人,突然改变了性取向。
“先解决了我那些兄弟补尝,其它的事以慢慢再说。”
龙铮可不会这么爽快地答应,就算此行郑广生不对自己交待这单生意的详情,也必须要解决死去以及受了的兄弟的善后问题。
郑广生没有因为龙铮向他讨要补尝而不高兴,而是直接地说:“只要你帮我解决这事,不但你那帮手下能得到可观的补尝,而且我还另外多加三十万做为这次事件的酬劳。”
有这么好的事?龙铮有点怀疑这事情的安全性,通常来说可观的报酬往往与事情的危险性成正比,越高的回报风险越大。自己现在连他的货是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从郑广生的言行举止可以猜想到,这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龙铮没有马上拒绝,为了兄弟们的抚恤金,怎么也得听他把任务内容说完再做定论。对于那三千万的货来说,三十万并不是什么大数目,但对于他来说,可算是一笔可观的收入。手下还有众多兄弟跟着自己混,不铺开路子很难养活他们。
“怎么?不敢接这单生意?”郑广生见龙铮犹豫,故意言语相激。
龙铮心中冷笑,这样的技量敢在本大爷面前摆弄,就听下你怎么说。
郑广生从吧台上再拿出一个酒杯,为龙铮倒上路易13,缓步走过去说:“很简单,我会依照劫匪的要求,让凌琦峰强约拿三千万去赎货,你稍稍躲在后面跟着,不用出手,只需帮我拍下证据,还有查一下凌琦峰与那些劫匪到底什么关系。”
龙铮一仰头便把路易13灌肚子里了,在口中都没停下半秒钟。郑广生只感暴敛天物。
“就这么简单?”龙铮问
“就这么简单。”
“那你得先告诉我凌琦峰到底是什么人,还有那值三千万的货到底是什么。”这可是问清楚他接的单到底押的是什么的绝好机会。
“凌琦峰?”郑广生轻蔑一笑,然后唉了一口气,道:“算是我旗下的一个员工……吧。”
只是那轻轻一个不屑的一笑,龙铮便看到了战国般错综复杂的情绪。虽然郑广生说得很自然,但手中剧烈摇动酒杯的动作却已出卖了他内心激动的情绪。
龙铮心想这有什么好激动的,难道这家伙性取向真的有问题。
龙铮没有出言打断郑广生的话,面有疑色地静静听着他所说的关于凌琦峰与被劫货物的一切信息。
太和,一个原本人口不怎么密集的城镇,由于城市发展,市区内大部分工厂都要往北迁移,而这一政策铸就了这一偏远城镇的繁华,同时也滋生出一批批无法无天的贪官恶霸。
在得手后,一众劫匪沿着东濠涌高架一路狂奔,下到麓湖路再转往广园中路,在转往大金钟的拐弯角桥底下换了车,然后各自分不同的方向离去。
整个行动迅捷而有序,一点也不显得章乱,无论是从卸装备到另外一台车,还是分散离去,各匪的动作都是那么自然,就像清晨要出早门上班的白领一样,完全没有让偶尔过往的行人产生任何怀疑。
载着货的车在市内扰了一个多小时,中途还下车吃个m记早餐,在收音机里听到有关江湾大桥劫案报导后,得意地笑着离开。
硕大的废置厂房内只剩下一番破败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