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子训见那剑芒不依不饶地向自己冲来,哪管许多,左右开弓,四面八方向厅内众人打去蓝星雨火、碧灵火甚或是水火,火中挟着风息,还嫌不够,又在风中挟木,木中带水,只一时,便听厅中风声雨声火声林涛声,声声摧命。
那人本来也是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下,倒未真想弄出什么事来,岂料他倒好,什么乱七八糟的都使了出来,只是这些风火水木四种截然不同的气息竟让他运得就仿佛藏在手心似的。
那人连忙撤了剑芒,便挥剑在厅中舞之蹈之,前后左右,不住救火,厅中那些个偶人如何见过一个人竟能打出这许多属性的气息,一时间大家都哭爹叫娘,屁滚尿流。
蓟子训则抚掌笑道:“你打我,我便让你打个够。”却在旁不住地煽风点火,蓟子训本就练了风性道胎,风息更是源源不断地向大厅中四散去。
那人纵然有三头六臂也挡不住蓟子训的风息煽火,不一刻,这大厅便到处燃起烈火,蓟子训却是不怕这火,在这火中跳来跑去。
不知谁喝了声,不好了,房子快要烧塌了,话音刚落,便听叭嗒一声,先是脊梁木带着火烟掉跌落在地,然后便见烟雾四起,各种桁梁、椽木、板壁便哗啦哗啦地带着火光陷了下来。
蓟子训因离门口最近,第一个纵了出去,火是不怕,只是这重物砸来却是血肉之躯承受不了的。紧随他的是阳侯,这小子跑得比他老子要快,蓟子训见他呛着烟在后面瞎猫般东撞西窜,抬手便一个木息打在他身上,只听一声凄厉尖叫声在身后响起,然后是重物碰撞的突突声音,然后便听厅里传来一声急怒声音:“谁在使诈?”
蓟子训却是悠闲地立在门口,旁边已围上几十个金衣兵士,为首的正是那壮汉将军,蓟子训回首往那将军展齿粲然一笑,将军竟吓得连连退了三五步,边上数十个士兵也远远地戒备着,却是不敢近身。
门厅里陆续窜出许多偶人来,个个灰头垢面,衣襟褴褛,焦头烂额,这许多见所未见的火种齐凑在一起的威力还是相当惊人的。
最后窜出的正是那拖剑老人,一张古朴老脸此刻却变成紫酱色,虽不象前些人这般狼狈,却也神形尴尬,青神使君在青神渊中地位崇高,品秩超脱,如何受过这等委曲。
蓟子训却指点着那老人道:“不分清红皂白,不分是非曲直,坦私护短,这青神圣地怎么了?这青神渊怎么了?只须你的猴子徒弟咬人,就不许我打那公猴啊!”
拖剑老人面色是红一阵,青一阵,气得两手直哆嗦,却是半句话也发不出来。
阳侯此刻却是满目疮痍,遍体鳞伤,一头黑发被火烤得只剩半边,露胸袒腹,极是狼狈,便是那阳无迟,也是衣不遮体,面无净肉,这父子两相互搀扶着在那老人后立着。
蓟子训道:“你不必生气,理在我不在你,你瞧这是我自己上你们青神渊的,别把我弄个象个囚犯似的,聚了这多人还怎么了?审我啊。”
话还未说完,便听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隆声,却是那大厅竟被瞬间烧为灰烬,倒塌在地。
拖剑老人扫了蓟子训一眼,狠狠地瞪着阳侯一言不发,蓟子训又道:“老人家,小子我瞧你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定是受了那公猴的蛊惑,刚才可不是我先动手的,而且这蓝星雨也是他上次在青神岩袭我时被我收服的,我只是原物奉还罢了。”
那老人沉声道:“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纠缠不清的事情,但无论怎样,你火烧我青神渊,毁我漏泽园,却是万万不可宥谅的。”
蓟子训也扳起脸色,道:“这就是你老人家不对了,若非你一上来就不分孰对孰错先给小子下马威,也不会弄至这样。”
那老人冷哼道:“先不论今日事情孰对孰错,青神令下,又岂有枉曲,你且好自为之。”
蓟子训见这老头咄咄逼人,不问自己不是,反倒处处问罪于人,也是不快:“我今日来不是要烧你这劳什子的漏泽园,你且说来,我有何罪之有?”
阳无迟一肚委曲无处诉说,此时大声叫道:“你犯我青神戒律八条,条条问罪都可当死。”
蓟子训笑道:“你这老猴子且说来听听。”
阳无迟也不理他话,道:“其一,青界七诫之首诫便是严戒青、人通婚,你便是犯了这不赦的第一诫。”
蓟子训摇头摆手道:“错了,错了,其一,我不是偶人,我守的是人界的戒律,人界并没有禁止和青界通婚的戒条。其二,你们禁的是通婚,可现在我们有无谈婚论娶啊?”
阳无迟父子俩均面面相觑,却是一个字都驳斥不住,便连那拖剑老人都张口结舌。
阳侯气急败坏,道:“我明明看见你们情状夫妻,还亲耳听到你们谈婚论娶。”
蓟子训脸色一沉,道:“你这猴子说话不经斟酌,情状夫妻就是夫妻,我看你情状公猴子算不算就是畜牲。你亲耳听到我们谈婚论娶就当谈婚论娶啊,那你爹你师父听到我说你是畜牲大约便是畜牲吧。”
“你……你!”阳侯竟气得一口气接不上,张口喷出一股鲜血,人已软软瘫痪在地。
蓟子训道:“胸比鸡小,胆比象大,什么话都敢乱说。”
拖剑老人冷声道:“小小年纪口腹太是恶毒,若不治你罪岂不坏了我青界纲常,你勿用狡辨,就是青使、千阳郡守及木瑶本人都已袒承你们已有婚约,难道还会假?”
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