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话，郑亚东撇起嘴，眼神依旧淡漠甚至含着讥诮。“这是妳的真心话？还是大小姐豪宅住腻了？一时兴起想换个地方玩玩？”
欧阳桃子愣住。“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咧开嘴，显然不相信她疑惑的表情。“真的不懂？其实有疑惑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我一直想问妳，如果真的愿意放弃一切，当初为什么回欧阳家？”他英俊的脸孔带着笑容，声音却很冷。
欧阳桃子瞪着他，开始明白他的意思。“不管你相不相信，对我面言‘回欧阳家’只是一个仪式，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不是妈坚持，我仍然会住在那间我已经住了十多年的公寓里，跟我妈还有春姨她们住在一起。”
“是吗？”他冷笑。“听起来妳好象身不由己？”
她当然听得出来，他的声音里充满嘲弄。“你不相信，是不是？我已经说过了，我根本不想继承欧阳集团金控，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也许，妳没有我想象中贪婪！”他英俊的脸孔没有表情。“妳可以推说这一切都是身不由己、都是别人代替妳安排的。但妳不能否认，妳并没有‘拒绝’。”
她没有拒绝是事实，欧阳桃子无话可说。
郑亚东转身走进大楼。
“如果你这么在意，那么你为什么亲自接我回朱家？”她对着他的背影喊。郑亚东停住脚步，她再次问他：“如果我对你而言是威胁，你为什么要接我回到欧阳家？”
“就因为我知道妳的身分，所以我不得不接妳回去！”见到她疑惑的表情，他冷笑。“我想妳根本就不明白吧？”
她不明白吗？有某些事，此刻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你根本不想接我回欧阳家。但我是爷爷的孙女，你早就知道的，而爷爷不久之后也一定会知道，所以你不得不以退为进，亲自来接我回去？”
他没有回答，却默认一切。
“那么，你追求我，只因为……我是爷爷的孙女，是吗？”她问，颤抖的声音细若游丝。
“妳终于想明白了。”他几乎冷血地，当面承认事实。
眼泪滑下欧阳桃子的脸颊……
她迅速别开脸，然后用力眨掉留在眼眶里的泪水，没让他看见自己的眼泪。
“我刚才说过了，我不会再回朱家。”她甚至强迫自己微笑。
郑亚东瞇起眼，一时间似乎迷惑于她的反应。
“今晚，你可以……可以收留我吗？”她苍白地、假装若无其事地问，仿佛没听见他刚才残忍的伤害。
她就像垂死的溺者，即使明知道他根本无心，宁死也要自己选择搁浅的沙洲，就算这沙洲原是海市蜃楼！
“不方便。”他轻易拒绝，甚至毫不考虑。
数秒后，欧阳桃子听见自己带着哽咽、却强装没事的声音：“是因为新特助吗？我可以等她回家再进去，真的，我可以等……”
郑亚东冷下脸。“妳跟踪我？”
“我没有，”她笑着摇头，惨白的脸色几乎透明。“刚才我站在车道前等你的时候，看到她坐在你的车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