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二十五年三月,梁国新国君辽蒙率大军十万,号称十五万攻打宁国西北边境,宁国守军大将阵前逃脱,令西北边线全面崩溃,不过十五日,便攻下三座城池,辽蒙一路势如破竹,向着宁国的腹地进攻而来。
时值宁帝病重,朝内无人可用,苏国公重新披挂上阵,率领十万精兵日夜兼程赶往西北边疆,行至半路,便遭遇埋伏,损失惨重,苏国公素有宁国战神之名,只是却遭奸人暗算。
消息传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有过了五天,不过白楼自然有它独特的消息网络,夜慕笙拿到消息的时候只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只是添了几分更加魅惑的颜色,拿着细小的纸条反反复复看了几遍,才放在一旁的暗格中,转身出门,去找颜以筠。
“是你动的手脚?”颜以筠看着夜慕笙,毫不避讳对方的打量,轻声细语的问,却不是外界一向的猜测,她怀疑面前的男子,比楚泽更有机会和时间下手。
“怎么怀疑我?难道楚泽不是最有可能对付苏国公的人?”夜慕笙一愣,对于她的怀疑倒并未有丝毫恼怒,反而笑了开来,仿佛一夜春风度,处处桃花开的美景,让人心醉。
“若是楚泽,该让苏国公顺利到达战场的时候再出手才是!这样半路拦截,名不正言不顺的,为了什么呢,目的又能是什么呢?和在京中除去他没有任何区别,楚泽是个极为精明的人。怎么可能去做这样的事情!”
颜以筠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淡淡的开口解释她的理由,随手拿起身边正看到一半的游记。拿书签细致的夹好才放在一旁,夜慕笙只要有事前来,必然是有半天的工夫没有办法再得空闲看书了。
“还是有不同的,京中耳目众多,难保他下手的时候被谁发觉,传到皇帝的耳中又是一桩麻烦,但在半路拦截不仅成功几率大。而且还不会让人发现什么破绽,一旦有事也可以推到土匪贼人的身上。”
夜慕笙笑意未收,站在她身边定定的凝视。余光扫到院外守卫那个熟悉的人影,心里起了几分烦躁,这些天了,他怎么还在。是时候想个办法将人调走。哪怕不是齐子煜,也不该让一个类似的人出现在颜以筠身边。
“哪个土匪贼人敢来劫十万大军?这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而是脑子坏了要不就是浑不怕死,否则,谁去拿命往上填。而且,他们的目的是要名正言顺,这件事做的很明显十分隐秘,十万大军的行军路线并不难查。可难得是提前埋伏安排布置,除非能够从内部打探出消息。否则并无有十足的把握能够一击即中。这一点,楚泽确实可以做到,可是他要的是万无一失,不会冒险去赌,他的设计定然要这次便让苏国公不得翻身,但如今苏国公下落不明,没有确切的消息,便不是他所想的结果,这样的事情不如不做。
冒险除去苏国公,这事他们不是没有做过,正因为做过才能明白此事不可行,若苏国公出事,他们是首当其冲被怀疑的对象,哪怕再抓不住把柄,在那多疑的皇帝面前没有证据也是最让他不放心的事情。
所以,愚蠢而试探的事情,上次已经有过,这一次便不会再有,我若猜的没错,楚泽和贵妃娘娘在等的是一个契机,让苏国公自己无法继续下去的机会,然后一举让他彻底失势。”
颜以筠一气说了许多话,有些口干,拿起茶杯发现里面的水不知何时干了,便自顾自的想拿茶壶,可见身侧伸过来一只手,替她将水加满。
“还有些热,慢点喝。”夜慕笙缓缓开口,声音里是一如往常的冷意,可是多了几分体贴,笑容弥漫到眼底,也不管是不是能被她看到“所以,这样简单就怀疑我,不是太冤了?”
“十三皇子恐怕虽然让苏国公去西北领兵,可是也不放心,毕竟明知对方有所打算,还这样做,便是有了万全的法子,这件事出了,朝中怀疑的目光都集中在楚泽和贵妃身上,若是苏国公再有旁的事情,他们想洗都洗不清了!若是苏国公如今没死的话,恐怕已经快到现在正在尽力抵抗辽蒙的兰城吧。”
颜以筠说起苏国公,没有称一声父亲,反而处处恭敬的说苏国公,也可以淡然说起他的生死,夜慕笙眸子里划过光芒,看来她是真的打算和苏络锦这个身份划清界限了。
不过也是,苏络锦这个身份没有给她带来什么荣光,反而处处受制,没有亲情抚慰,反而时时承担了责任,实在没有留下什么愉快的回忆。
“我若有什么事还真不敢瞒你了,否则也会被你猜出来,这么聪明可怎么好!想要隐藏你的锋芒都不行!”夜慕笙半真半假的玩笑,摇头道,他此时终于有些明白为何齐子煜要千方百计的逼她离开,这样的女子若真的出现于众人视线之下,锋芒恐怕不是任何人可以掩藏的,他怎么会放心,就如自己怎么会放心。
“现在我想躲开也不行了,不如安心给你们做事也算给自己日后一个保障,若是能辅佐十三皇子继位,想必这钱我总不用发愁了吧。”颜以筠摇头“比起你们这些人,我算不得聪明,更不懂揣摩人心,只是多少了解一些你做事的手段罢了,换了别人我就猜不出了。”
听了这话,夜慕笙的心情便无端的好起来,眸子里流光溢彩的,像是最璀璨的星光,整个人愈发让人不能直视“你了解我?这样可真好。”
停了停,又开口“你还用发愁钱的事情?难道我会缺了你的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