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愁春轻笑一声道:“我堂堂洛少,没有八抬大轿,怎么请得动?”
宋闻声伸出两指抹过剑身,缓缓道:”八抬大轿没有,剑倒是有一柄,就看能不能请得动洛少了。”说着长身而起,一阵咳嗽却突然响起。
“咳咳……咳咳……”
声音嘶哑竭力,似是要咯血一般。
接着进来一个年轻男子。这男子不过三旬年纪,面无血色,眼眶深陷,谁也想不到这咳嗽声是出自这样一个年轻的人。
男子环顾一圈,目光最后停留在洛愁春身上,他轻声道:“洛愁春,莫要抗拒,随我回吧。”
从这男子一入店洛愁春便在猜测其来历,听他口吻,笃地心头一动,想起一人。
尉迟珣,辛大人手下之一,与司马煞并为其左膀右臂,一手九节鞭放在江湖也鲜有敌手,因为曾经一次缉凶中受伤伤到了肺部,故常年咳嗽不止。
大雁门的三人显然也猜到了尉迟珣的来历,面色有些不好。
宋闻声道:“尉迟兄,此事是江湖恩怨,何必你来出手?”
尉迟珣轻咳两声道:“卿大人被凶人暗算,此事大理寺必管。”
宋闻声起身道:“本门秋中痕辛大人有……”
尉迟珣却不等他说完,一摆手道:“此事乃上头铁命,不容商议。”
宋闻声闻言脸色极为难看,一手按剑,转头看向大雁门的另外二人。大雁门的二老也眉头紧锁,一时难做决断。
“奶奶的……一群娘们,磨磨唧唧。”
一个粗犷声音在店内响起,只见最先那埋头喝酒的大汉忽地将碗往桌上一放,提起大刀就往洛愁春这边走来。
宋闻声见他来势汹汹,眉头一皱,刚要开口,那大汉却将刀一挥,只听刷的一声如同裂帛,鲜血飞溅,宋闻声已被他一刀劈作两半。酒店内众人都大惊失色,尉迟珣倒先反应,伸手摸向腰间九节鞭,那大汉却冷冷一眼看来,接着又是“嘶”的一声,鲜血飙起,尉迟珣仰面倒下。这大汉顷刻之间连毙两位好手,出手之快,招式之狠,令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在座的两个大雁门的左右护法已是面无人色,左护法颤声道:“你……是何人!”
那大汉将刀靠在肩头,咧嘴笑道:“我乃太行第七刀,洪龙。”
洛愁春闻言心中一震。“屠龙使”洪龙?此人武功可厉害得很,远非第八刀李素能比。李素虽排名第八,但论实力还在十名开外,这洪龙的第七刀可是货真价实的,听说当年他还未入分光境时便前后斩杀三个分光高手,因此得了“屠龙使”的称号。
左护法道:“我大雁门和太行山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你为何斩杀我门弟子!”
洪龙道:“你们磨磨唧唧吵到爷爷喝酒了。而且”洪龙转头看向洛愁春“这小子我要了。”
洛愁春听得一阵恶寒,嚷道:“我可没有断袖之癖,你还是打断这念头吧。”
洪龙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大爷没工夫和你胡搅蛮缠,我问你,你们洛家是不是有个叫袁水清的。”
洛愁春道:“没有。”不过脑中似对袁水清这名字有些印象,一时却想不起来。
洪龙道:“你不知道?袁水清是我六哥,据我所知,他就是你们洛家,这次在西海被洛妍这**害死,我要你带我去找她。”
洛愁春闻言恍然,袁水清是太行第六刀,当年罗无双大闹太行后不久便失去了音讯,没想到竟是躲在洛家十位天干食客中。
洪龙道:“跟我走吧,不要逼我动手。”说着一步一步走向洛愁春。
左右护法对视一眼,二人刚才见洪龙出手,自问没把握取胜,又被他气势震慑,一时不敢妄动。
眼见洪龙已至丈内,忽闻一声吆喝道“客官您的牛……”却是店老板端着盘子赶来,抬头却见一个扛刀的彪形大汉,不由吓了一跳,硬生生把“肉”字给吞了回去。洪龙斜了他一眼,喝道:“滚!”那店老板闻言一个激灵,手中盘子哐当一声坠到地上,牛肉也都混作了稀泥。
那和尚闻声抽动鼻翼转过头来,见到打翻的牛肉火冒三丈,怒道:“兀内汉纸,打欢我牛肉作甚?”他口中塞满了肉,说话含糊不清。
洪龙眼中精光一闪,一刀劈向桌子。洛愁春忙侧过头去,同时抬手掩面。但等了一会儿却没听到声响,不由将手指张开一个缝隙窥伺。他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呆若木鸡,嘴巴张得浑圆,双手也不自觉的放下。
此时和尚右手悬在那盘牛肉上方,手中抓着洪龙的刀刃。这还罢了,其中竟无半点鲜血,和尚虽然涨红了脸,却不似是疼痛,更像是愤怒。他将口中食物咽下,气急败坏道:“你打翻我第二盘牛肉也就罢了,连这盘也不放过,真是”和尚死死盯住洪龙,一字一顿道“|罪大恶极!”待得极字说完,只听“铮”的一声,他手中那块刀刃竟被他剥离开来。与此同时众人只觉这和尚气势一变,如同金刚怒目,气势无两,令人心生畏惧,几乎喘不过气来。那洪龙连退数步,靠墙站稳,他脸色煞白,抬起大刀,难以置信地看着刀上缺口,涩声道:“大力金刚神通。”
和尚却不理会他,痛心疾首地看着地上的熟牛肉,好像孩童失去了心爱的玩具一般。洛愁春稳稳心神说道“大师……大师你不必难过,这牛肉我再去叫便是。”和尚摆手道:“牛肉虽可以再叫,但世间就少了这么一份牛肉,这头牛也就白死了,阿弥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