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骑兵长们从兰斯洛那里走回各自房间的步伐都很沉重。这个世界没有愚人节,老头子也不是爱开玩笑的人。即使喜欢恶作剧的皮耶罗,也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寻开心。
命令是法布雷加斯亲王用信鸦传递来的,通常重大的军情都要召集军团长去托勒密城面授。而现在盖着亲王私人印信的命令用这种方式传达,只能说明目前的情况不容乐观,已是迫在眉睫。
军团长接到的命令是让第九军团五天内赶回萨拉托。文森特暗自估算下,这根本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王都萨拉托他没有去过,但从书籍里了解到离此刻所在的托斯米尔足有上千里。就是专门用来传递信息的信鸦,即刻从这里飞到萨拉托也花上三天的时间。何况整支军团足有七千的步兵,单靠双腿可完不成这种差事。
轻装的游骑兵倒是勉强能做到,不过他们只有二百人,就是去了萨拉托又抵什么用。
文森特将这个消息带回房间时,第七小队每个人表现不一而足。
“不是都说战争要结束了吗?”
对于这么宏大的问题,文森特这个小小的兵长可回答不了。
“现在我们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你们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那就快去。时间可不等人。”
伯格斯没有再废话,抓起钱袋就往外走。
仓鼠看着伯格斯急匆匆地背影,哀叹道,“最后还是没能保住猴子的金币。”
文森特边收拾东西,边说,“现在可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你和肖恩,你们俩没有什么人要见一下,去告别什么的。”
“莉迪亚不是会和我们一起走吗?”
“当然。”
“那就没什么人要去告别了。”
“你呢,肖恩。”
肖恩还慵懒地躺在床上,“要见的人太多,一个小时的时间根本不够。索性,我再睡上那么一小会。”
文森特挑着眉,语气戏谑,“你看起来似乎有些惆怅。”
“我刚从萨拉托出来还不到三个月,现在就又要回去,难免有些感怀。兵长,你知道的,那里可是我的伤心地。”不过肖恩的脸上可看不出来一丁点,他形容的那种情绪。
文森特与仓鼠相视一眼,后者撇撇嘴,显然对肖恩的话不感冒。
仓鼠与肖恩相处的两个多月里,语言发面进步少,挖苦道,“小白脸,你有这种心思,至少说明你的疯病还有的救。”
“不要叫我小白脸。我的绰号是‘诗人’与‘山鸡’,小白脸听起来像是吃软饭的。”
“至少有饭吃。”文森特调笑道,“也不妨是退伍后的一条好出路。”
“真不想打扰你们聊天的气氛,丝毫没有任何出征前的紧张感。”佩特这时出现在门口,“真让人嫉妒,现在还能想着退伍以后的事。”
文森特摆出第七小队惯有动作,耸肩摊手,“总要有点希望。反正是去杀巴萨戈人,只不过换个地方而已。”
“那文森特兵长,能给老哥我点希望吗?”佩特浓密络腮胡子里,雪白的牙齿若隐若现,让人看着有点毛骨悚然。
“怎么给你希望?”
“借我一百金币。”佩特继续呲牙。
“这可不是笔小钱,我能问问你要做什么吗?”
其实文森特储物手镯里还留有五千的金币,都是在托尔多制作炼金用品赚来的结余,从这点来看,炼金师还真是具有点石成金的能力。战争中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吃穿全是军方掏钱,如果不嫌弃伙食问题,也没有些特殊生理需求的话,基本不用花自己一个铜子。
“你借钱真该像杀巴萨戈人那样爽利。”
“杀巴萨戈人爽利是为了保住小命,借钱不问缘由,那是跟自己钱袋过不去。”文森特笑着走到门口,掏出一百金,但却攥在手里,没有递出去。“佩特兵长,你得给我个信服的理由。”
“好吧。”佩特无奈道,“这不是要开拔了吗,我想着将这里的烂账结清。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来托勒密这个鬼地方。再说,出征前还欠账,不是好兆头。”
文森特将金币递出去,转头冲屋里的两位男人说,“听到没有,你们真该向佩特兵长学学,欠这种账都能欠到一百金币,而且还从来不被人找上门。真让人叹服。”
佩特赶紧撇清,“不是你想的那样。”
文森特表示理解,挤眼道,“我懂的。”
“算了。不跟你这思想龌龊的年轻人解释,时间可不充裕。”佩特说完就要转身走,眼睛又看到什么,就道,“没你们这么使唤童工的,这是想让你们队的‘猎犬’将床都背上吗?”
听佩特这么说,文森特回头,这才发现佐伊已经收拾好了,不过带的东西有点多。
她平时有收集各种颜色炼金药水的习惯,大大小小几十瓶都包裹在一起,搭在肩膀,房间里那四把没人用的长剑也被她捆在一起背在背上。这些东西就是成年人拿着都稍显不便,何况是佐伊那瘦小的身躯。更夸张的是,她连床上的被褥都打包好了,正在想办法往身上背呢。
文森特看到这种情形不由笑了出来,佐伊不仅对食物的执着劲头和慕安很像,而这抠门的性格,却和乐都那老货如出一撤。而且还是黑头发,估计将来乐都洛川他们会喜欢她的。
“佐伊,你要把被褥都带走?”
小女孩理所当然地点头,“我只有这么一床被褥。”
“可路上带着不方便。”文森特试着说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