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布拉塔什就接到了观察哨打来的电话,对方在电话里向布拉塔什报告说:“师长同志,在公路上发现了大量的人群……”
没等观察哨说完,布拉塔什就直截了当地问:“有坦克吗?”
观察哨楞了半晌,随后回答说:“师长同志,公路上出现的都是逃难的老百姓,没有发现携带武装的军人。”
“什么,是逃难的老百姓?”布拉塔什听完观察哨的报告,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不过他心里始终觉得这可能是德国人的一个阴谋,便叮嘱观察哨说:“你们继续观察,看清楚在难民的后面,有没有跟着德军的大部队,特别是装甲部队。”
“明白,师长同志。”观察哨向布拉塔什保证说:“我们一定会严密监视公路的,一旦发现新的敌情,会立即向您报告的。”
布拉塔什放下电话后,吩咐是师参谋长说:“参谋长,刚刚接到观察哨打来的电话,他们发现有大量的德军难民,正沿着公路朝大桥这里而来。你立即给前沿阵地打电话,等难民接近之后,就立即朝天鸣枪,让他们停止前进。如果不听劝阻,继续试图冲击我们的防线,就立即开枪射击。”
对于布拉塔什所下达的命令,师参谋长有些迟疑地说道:“师长同志,这不太好吧,那些难民既然离开了家园,想让他们回去,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若是强行开枪阻止,恐怕会带来恶劣的后果……”
“参谋长同志,”没等参谋长说完,布拉塔什就打断了他后面的话,“我们的观察哨看到的是难民,但谁能担保,其中没有穿着老百姓服装的德军官兵混在其中呢?要是我们听任他们通过我们的防线,一旦隐藏的敌人突然发难,所带来的后果,恐怕就更加严重了吧。”
师参谋长没想到布拉塔什居然会怀疑难民中藏有德军官兵,甚至还采取严厉的措施,来对付这些逃离家园的难民。考虑到在自己的防御里,还部署有友军的坦克营,一旦自己的部队向难民开火,那么坦克部队肯定也会响应,到时就会酿成惨祸。想到这里,他连忙对布拉塔什说:“师长同志,我们的防区里还有两个坦克营,如果他们发现我们在向难民开火,肯定也会开炮的,到时就有可能出现局面失控的情况……”
“等一等,参谋长同志。”布拉塔什再次打断了自己参谋长的话,不耐烦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件事关系重大,我们是否应该和舒金上校通个气?”师参谋长提出这个建议时,深怕遭到布拉塔什的否决,还特意强调说:“毕竟我们现在是接受他的指挥。”
“你说的没错,我们如今是配合坦克旅作战,这样的事情,的确应该向舒金上校汇报。”师参谋长的话给布拉塔什提了个醒,此事关系重大,假如自己事先向舒金进行了汇报,就算部队到最后不得不开火,上级怪罪下来时,也有人来帮自己分担责任。因此他点着头说:“我这就给舒金上校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布拉塔什开门见山地说道:“舒金上校,我刚刚接到观察哨的报告,有大量的德国难民,正沿着公路朝我们所在的地域而来。我想问问,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什么,有大量的难民涌过来?”得知这个意外的消息后,舒金楞了片刻,随后反问道:“布拉塔什上校,您采取了什么措施吗?”
“我已经让参谋长同志前沿部队,”布拉塔什看了一眼正在打电话的参谋长,对着话筒说道:“让他们朝天鸣枪,警告那些难民不准靠近,否则就直接开火。”
“布拉塔什上校,您这么做是不对的。元帅同志在不同的场合都说过,我们是以解放者的身份进入东普鲁士地区的,是为了将这里的人民从的残暴统治中解放出来的,你怎么能随便下达开枪的命令呢?”听到布拉塔什准备以武力来对付涌向大桥的难民,舒金连忙制止他说:“您立即派出部队到公路上拦住难民,暂时别让他们靠近大桥。至于怎么处置,我立即向军长报告,听候他的命令。”
舒金一放下电话,立即就吩咐通讯兵:“给我接军部,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立即向军长报告。”
潘菲洛夫是在睡梦中,被值班参谋叫醒的,他接过话筒时,整个人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我是潘菲洛夫,你是哪里?”
“军长同志,我是舒金。”听筒里传出了舒金上校焦急的声音:“发生了紧急的事情,我需要立即向您汇报。”
“舒金上校,出什么事情了?”潘菲洛夫听说出事了,立即清醒了过来,厉声问道:“是不是德军向你们那里实施反攻了?”
“报告军长同志,在大桥附近暂时还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但却出现了大量逃难的平民,他们正沿着公路,涌向了大桥。”舒金向潘菲洛夫详细地介绍完情况后,向他请示道:“我想问问,该如何处置他们?”
对于舒金提出的问题,潘菲洛夫快速地思索了片刻,随后答复道:“这件事关系重大,我需要立即向元帅同志报告。你们先派人到公路上去拦截难民,使他们停留在距离大桥几百米的地方,等待最终的处理办法。”
几分钟以后,罗科索夫斯基得到了潘菲洛夫的报告,得知大量的德国难民正沿着公路涌向了大桥。他捂住话筒,把情况简单地向苏博京和博戈柳博夫说了一遍,随后征求两人的意见:“你们说说,我们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