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这边,下午三点,乱石滩的六千悍匪准时登船出发,在劣等同行眼巴巴的羡慕中乘大船出水泊,到河口沿河顺水飞快而下,过东昌府境,很快到了沂州境,然后拐入通海大河的沂州段主要支流沂水,逆流而上,深入沂州境,最后到了通沂水的断背之山这条河汇入沂水处登陆后会改为沿河步行,沿河而上直接杀向约七八里外的断背之山。
运兵其间,有众多梁山小船跟着大船一路行进。上有梁山本部军的水军,监视大船上的悍匪,也有此战要完成的其它军事目的,但确实没有截杀逃跑的任务。
悍匪们没看到神秘强大到可怕的梁山之主赵老二参战领军,他们心里反而稍稍松口气,但看到主负责训练他们的据说是赵岳侍卫的教导团全部参战,又看到曾经参与训练指挥或检验他们训练水平的梁山众将几乎都在,又不禁紧张起来。
这些侍卫或将领行事各有特色,但却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本领高强而比他们这些凶残胆大悍匪更凶悍胆大冷酷。
在平日的训练中,他们可没少吃这些梁山教官的苦头。
自负有本事又有心思的悍匪在训练中借故提出挑战,拳脚也好,棍棒木刀盾牌也好,总被打得落花流水,一个人上是如此,十几二十几个好手上也强不到哪去,久而久之就心生畏惧。如今这些强悍的人物却都出现了.......个个盔甲狰狞,个个满脸煞气,挎腰刀,持长刃,又与往日见到的不同,更威风神气也更可怕......
悍匪们接令按训练井然有序登船,从出水泊,到进入河中,到抵达水路尽头依令上岸,这其间自始自终也没人闹事。
他们畏惧梁山军那鬼神般的天雷手段,害怕一露出反意夺船而逃,就会被跟随的小船追上以天雷炸死甚至干脆炸沉船而必然葬身水底也成了水底永不得超度的亡魂一部分......这时节可不是来攻梁山的已进入炎热的夏季,初冬已经很冷了,浩大空荡的水泊上卷过的风声阴冷呼啸,可想而知落入冰冷的水中会是什么恐怖滋味,就算浮水本事高超,在水中也会很快冻僵硬麻木,只有眼睁睁死在水里的份,哪能游出这索命的水域......他们也害怕梁山军的强弩。那弩太可怕了,射得极远而劲力强劲到可贯穿盾牌伤到后面的持盾者,若是敢闹事被射一家伙,远远就被钩了命.......
大船停在沂水中等待此战结果,所部水军由寒渊蟒来永儿统领负责留守和接应。
小船则拐入通往断背之山这条河继续伴着上岸的人前进,所部水军由梁山水军老将刁椿兄弟统领。
梁山水军主将马元,梁山主将孟福通、参战军师何玄通等梁山将领带着亲兵共数百人也上岸和悍匪一同全部步行。
冬天天特别短,黑得早。
梁山的较大船只都是平底河船,没有机械动力,靠人力风帆之力行驶,航速自然不高,虽然自梁山向东南而去可借力强劲的西北风,但从梁山起,出浩大而航道复杂的水泊仍费了不少时间,到达东昌府境内的入河口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夜晚降临,气温再大降几度,越发寒气袭人,沿岸本就已经因百姓叛逃潮而变得人烟极其稀少,冬天的夜晚根本没人会出现在河边,就算东昌府张叔夜狡诈多谋,派人仍在暗中监视水泊入河口,他也万万料不到沉寂了一夏一秋的梁山会在寒冷冬天突然有行动,负责监视大河的官府那些人员也不会那么敬业到坚守在没有房舍可避寒取暖的大河边荒野中躲避着梁山视线干受寒冷折磨......再说了,事先,梁山已经派人严密侦察搜索过河岸边,确实没发现还有张叔夜的探子潜伏......如此,行动就不会被聪明有心的张叔夜察觉而产生怀疑.......逆流到了沂水河登岸地也需要大把时间,登陆时已是晚上近十点。
这一带根本没有人烟,不用怕被当地人看到而暴露什么。可以亮火把照着安全上岸。
但登陆后,岸上的火把就全灭了,却也不用担心看不清情况。
今夜有银纱一样美妙的月光,虽然没下大雪,没明月照雪光的那种格外亮堂和诗情画意,但这一带原本就曾经是人烟广众商铺林立而自然开辟的畅通地,在月光下,没火把照亮也能沿河边的路顺畅赶往目的地。
否则,火把长龙一亮,不用靠近,高高在断背之山上的强盗们很容易就发现来了不明队伍,而事先有了侦察和警戒........
此战想轻松些获胜和强行收服这伙上万强盗,偷袭成功是关键。
这也是赵岳选择今日下午出征,乘夜进攻的全部原因。
上岸后,主将孟福通下令就在这停一会儿。悍匪们可以趁机找地方便一下,自然也可以趁机逃走。
河岸边有遗弃的房舍店铺,附近也有野树林,更有没了人烟践踏收割而长起来的野草丛,多有半人高......这些都是方便掩饰逃走的有利条件,夜晚只要借口方便一下往那些悄悄地方一钻......即使有月光照亮,梁山人也很难发现,何况是这么多人.......有大宋禁军所用的精良盔甲武器在手,天下虽大却哪里不可去?
当然,个人单独逃走是愚蠢的,有刀枪在手,在这个险恶的社会也是活不长的,不是活活饿死就是被打杀抓捕......逃也要拉帮结伙逃,自然是人越多越好,若是六千人全部叛逃,这么一股力量多么强大,在山东,到哪也不用怕了,可惜,弓箭等利器全在小船上载着,弓在梁山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