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村十余里之外,一名灰衣青年脚踏飞剑,神色傲然。他身后,痞子姜一郎诚惶诚恐地弯腰站立。
“仙人弟弟,能不能稍微慢点,我感觉好冷!”
姜一郎双臂环抱,身上贴有一张淡黄色符箓微微发光。如果不是这张符箓,恐怕早就被飞剑带动的强风吹落半空。
为了得到浣纱妹,姜一郎跋山涉水近一个月,终于搬出从小带大的仙人弟弟替自己出气。只是想起古云的眼睛,他的心就砰砰直跳,一直犹豫该不该对仙人弟弟说实话。
“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下个月我要闭关筑基,不管成功与否都会断绝与凡世间的亲情。大轮门金丹老祖曾经说过,我姜二郎是宗门百年来最有结丹希望之人,你可要好自为之!”
说话间,姜二郎双臂张开,对着碧空万里的苍天大吼一声,显得意气风发。
大轮门是个中等宗门,仅有三名金丹高阶修士坐镇,姜二郎修练十年,就已练气期十三层大圆满,是宗门重点培养对象之一。念及姜一郎是世上唯一亲人,他才决定下山一趟。
“是!是!这是最后一次,我也想成家好好过日子,与浣纱妹生个七八上十个娃儿,将姜家血脉延续下去!”
姜一郎唯唯诺诺,口中一提起浣纱妹,他顿时精神大振,双眸充满希望。只恨自己下手太晚,不然娃都生了。
飞剑法器呼啸而过,在半空中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转眼间临近东村。
“仙人弟弟,为何停下来,干脆飞到浣纱妹家门口,那该多么威风!对了,还要到贾员外家去一趟,让他大放血造几栋青砖瓦房!”
姜一郎心中乐滋滋,看到姜二郎不耐烦地一挥手,吓得将准备放声大笑的声音硬生生憋回去。
未等姜一郎反应过来,在他眼中无所不能的仙人弟弟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啄米,神色恐慌至极,连说话的腔调也变了。
“我乃大轮门弟子,无意冒犯前辈!”姜二郎艰难地挤出几个字,额头的汗水已是雨点般下落。
姜一郎看得莫名其妙,出于本能地随同仙人弟弟跪倒在地,眼光惊恐地扫视四周。
秋老虎肆虐着阵阵滚烫的热浪,即使时不时吹来一丝清风,也在阳光下变得灼热。姜一郎心急如焚,却不敢出言询问,只好收起疲惫的眼神,默默地跪在地上。
十几息过后,姜二郎对着前方狠狠地叩了几个响头,那份虔诚不亚于对大轮门的金丹后期当家老祖。
“跟我走!”他站起身,一把抓起姜一郎,祭起飞剑法器就是以最快速度狂奔。适才九死一生的刺激让姜二郎面如死灰,看着亲哥哥姜一郎恨不得掐死对方。
“出了什么事,还去不去浣纱妹家?”
姜一郎不明就里,虽说猜测到仙人弟弟遇到实力更高的仙人,但就这么放弃,他心中一百个不愿意。想了想,他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你想害死我啊!”姜二郎怒吼一声,将姜一郎从身后拽到飞剑法器前面,气喘吁吁地瞪着眼。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道无比强大的神识莫说他不及万一,就连大轮门金丹后期老祖也是天差地别。如果对方想要杀他,只需一个念头足矣。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放我下来,大不了不去东村找浣纱妹!”
姜一郎心中紧张万分,成为见过仙人弟弟如此发火,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莫非是他?”陡然间,他一个激灵,想起古云那双深湛无比的眼神。
“晚了,东村肯定是去不了,就连西村土地庙也别想回去!”
怒气未平的姜二郎横眉以对,瞪着亲哥哥,神色很是古怪。
“我可是你的亲哥哥啊!仙人弟弟,不要杀我!”一股寒意直奔姜一郎脑门,他浑身酸软,双手抓住仙人弟弟手腕,频频颤栗不止。
传闻仙人喜怒无常,杀人如同捏死一只蚂蚁,即使面对自己一手带大的亲弟弟,姜一郎也无丝毫信心。
“哼!”姜二郎鼻孔里冷哼着,另一只手点在姜一郎额头:“我不会杀你,只是你余生就随我在大轮门度过,或许多活几年!”
说完,姜二郎挥手一抹,让姜一郎昏睡过去,免得他唧唧歪歪,让自己心烦意乱。
“险些得罪元婴期老祖,还好命大。回去后赶紧上报宗门,避免再有师兄弟误闯东村!”
知道飞离东村百余里,姜二郎这才长长松口气。紧张的心绪加上玩命的催动灵力逃命,令他双眼发花,不得不落在一处山坡歇息。
偶尔,他还会习惯性转头眺望东村,看看那元婴老怪是否改变主意。
说来话长,对于古云来说仅是几息时间搞定的事情。想必浣纱妹再无痞子骚扰,他闲聊几句,起身告辞。
“中午,我会送饭去的!”走到门口,浣纱妹一手扶在门框,一手挥舞纱巾。
回到忘语书斋,老孙头如蒙大赦,指着满院礼物,颤声诉苦:“我说古先生,这几天忙坏了我,也吓坏了我!”他擦把汗,喘息着说道。
“不仅县城的老爷绅士们前来拜望,就连州府的一干名流也留下众多礼物,啧啧!忘语书斋发了,鹿先生,不!探花郎大人也发了!”
老孙头吞进一口唾液,双眸荡漾着无限渴望。心中揣摩着,鹿先生好处何时用得完。
“辛苦你了!这是一个多月的酬劳!”古云淡淡一笑,手中多出一锭银子,放在准备推辞的老孙头怀里。
“这怎么可以,我岂能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