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往事依然历历在目异常清晰,一幕一幕涌入两人的脑海之中,那些童言稚语好像很遥远,又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记忆的画面地冲击着凌云冲的心神,但他一点也不能表现出来,只得强压下心中的悸动和酸楚,摆出一副深沉的脸色,冷淡的道:“不要紧,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我们大家立场不同,最好还是保持距离。既然你不当我是兄弟,我更不屑高攀。”
他极重视莫逆于心的友情,可是当下却不得不表现冷酷无情,装作翻脸不认人的样子。方正安道:“我感觉跟你的距离已像是在千里之外。看着你正掉下去,我却拉不住你,但是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我不会让你摔下去的。”
凌云冲道:“既然你无能为力,就不必逞强了。你要嫌弃东厂这块地方,你大可以离开,不要再来找我。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兄弟情义从此了断。”方正安愤然道:“那么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帮我脱离苦海,远离魔障?”
凌云冲昂然道:“不客气。那就让我独自沉沦苦海,深入魔障好了。”这话确是凌云冲的心声,也是他对自己的真实写照。所有黑暗的事他来担,所有光鲜的事让方正安得。可惜方正安不懂得他的苦心,也不会明白他这是在演戏,再一次卧底的演戏。谍步江湖起点唯一完整版
方正安看昔日好友变成这样,心头早就有气,几回言辞交锋下来,更是怒火中烧气愤已极。此时他听到凌云冲这句话,在他听来,他认为他这是自甘堕落之语,在他看来,他这副神情是自我陶醉之色。他认为他已是执迷不悟不可救药,他恨不得一巴掌打醒他。
方正安怒气上冲,这时实在气得憋不住了,猛地甩出一拳头,“砰”的一声打在凌云冲脸上,下手有点重。
凌云冲一见方正安肩头微沉,便知他要出手打人,但他没闪没避,挨了他一拳,只是身体的自然反应歪了一下头。他抬起一只手,用手背捂上被打的脸颊,微微侧头,泰然自若的盯着方正安。
黄坤刚才来向凌云冲汇报工作,但在外听见方凌二人大吵,没敢进门,一直立在厅外偷听。现在他看见督公被方正安打了,惊异得马上窜进书房,跑到方凌二人旁边,向凌云冲征求道:“督公,您……”他极怕凌云冲正在火头上,问得是小心翼翼之极。
凌云冲并没发火,朝他一挥手,示意他退下,黄坤识趣的退到门边站着,静观事态,听候督公发令。
凌云冲冷森森的斜睨着方正安,道:“这一拳,我会记着。”口气冷厉但很平静,显得处变不惊,气势沉稳。
方正安气得发抖,怒道:“我就怕你不记着。”说罢甩袖而去。凌云冲看着他走出厅门,心头五味杂陈,百感交集,恍恍然一屁股坐倒在书案边的一张椅子上。
黄坤见凌云冲揉了几下脸,立即小跑上前,躬身问道:“督公,您没事吧?”凌云冲一甩手,道:“没事。”黄坤道:“这个方正安,简直不知死活,竟敢跑到咱们东厂来撒野,咱们东厂是什么地方?督公是什么人?嘿,这姓方的简直不开眼。”
凌云冲冷森森的斜瞥了他一眼,他立刻闭了嘴,赶紧把手上的一垛本子呈上,道:“督公,这是您交代调查南新仓的军卫统领的资料,请您过目。”
凌云冲从他手上拿过,往书案上一搁,随手取过上面的一本,翻开没看几页,已发现端倪。最近朱由检下旨查处各级官员违法乱纪贪污受贿案件,京城官员人人自危,就算没有干坏事的,也怕被政敌抓住把柄往死里整,那些真正干了坏事的更是心惊胆战。前一阵子,朝中有下级官员匿名举报掌管南新仓的军卫统领贪赃枉法吃空饷,朱由检命凌云冲调查。谍步江湖起点唯一完整版
这几个月以来,陕西山西两地一直闹灾荒,粮食几尽派发空无,宁夏附近的府城县镇的仓储存粮已现短缺,朱由检要调拨兵粮运送去宁夏,准备从京城储备粮仓中调拨一万石粮草过去。这个南新仓的军卫统领究竟有罪与否,查出证据指正他便能将他定罪。朱由检就是要在此次调粮之前搞清楚,然后改派他人任职军卫统领。
凌云冲看过这些调查材料以后,发现罪证确凿,对黄坤吩咐道:“把这些个材料拿下去理一理,装好放到书房里来。一会儿我进宫交与皇上。”黄坤躬身领命道:“是。督公。”凌云冲道:“今儿晚上,你跟我到‘一庭芳’走一趟。”
黄坤道:“督公那日吩咐说,等回到京城,让属下跟您到瓦子巷柳竹小舍走一趟,您说那个叶迎春,您要会她一会。这会儿督公怎么要去‘一庭芳’呢?叶迎春通常出没在瓦子巷,如果督公不去柳竹小舍,恐怕碰不到她。”
凌云冲道:“我知道叶迎春在柳竹小舍,但这次不是去找她,我要找的是无可姑娘,必去‘一庭芳’。”黄坤惊愕,完全猜不懂他的意思。
凌云冲看他脸现诧色,又道:“你已跟我说出无可是宫中女史,高寀还不知道你已经出卖了他,恐怕他还以为我只以为无可是‘一庭芳’的艺伎。我就是要他今儿晚上再把无可给我弄出宫来,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黄坤有点懂了,应道:“是,属下跟随督公前去,督公到哪儿,属下就到哪儿。”他的心里极怕被高寀知道他出卖他的事,但是凌云冲叫他跟着去,他也不敢不去。凌云冲道:“在去之前,你先去找高寀,把刚才我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