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在武学上的成就早已超出了历代族长,正因为如此,也就更害怕香木神功反噬之祸,在目睹了上一辈的惨事后,他早就倾向于夺取紫玉两件宝物,从中获得全本了。”江月蓉从地上拾起一粒小石子,投入夜色下的河水中,河面上“咕咚”一声,接着便归于寂静,“若把河水比作时间,石子作为真相,一粒石子的涟漪虽然已经不见了踪影,但在某一时某一刻,却真实存在过。我父亲虽未从祖父口中获得王氏的下落,但江氏一族过去,并未刻意隐瞒过王氏所在,只是在我祖父时才讳莫如深。因此上,我父亲便想到了一种极端的做法,迁祖坟。”
王羽清吃了一惊,连一旁不发一言的柳承宗都“嗯”了一声,要知迁祖坟极为讲究,若无风水宝穴,族人认可,如何可以随便动土。
江月蓉目光中终于有了些情感的波澜,“江海天这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迁祖坟这种事,对他而言,不过小事一桩,就连活人的性命他都可以随意摆布,何况死人。”江月蓉直呼父亲名讳,可见她心中对这个父亲也极为不满。
“他借着迁祖坟的由头,把祖先墓中的陪葬品翻了一遍,很轻而易举就找到了王氏的族系图。有了族系图,江海天顺藤摸瓜,分别找到了累代武官世家的王匡一脉,以及传女不传男的另一支,庐州富豪张家。”
陈绚宁忍不住问道,“外婆,有一事我一直想不明白,这绿玉钗传女不传男,但若是这个家里没有了女儿,不是就传不下去了?”
江月蓉一笑,“王婕后代被江氏累代暗中看护,代代衣食无忧,人丁兴旺,就算有几代未曾得女,江氏也会暗中促成,从王婕其他血脉过继而来,因此从未断绝。”说到此处,江月蓉微微一顿,似乎在思考整理接下来要表述的语言,良久后,才重新继续道,“江海天认为,王匡一脉世代为将,门第兴荣,绝不会无故消失,因此便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庐州张家。那庐州张辅成家资豪富,为人豪爽,在当地颇有声望,所娶妻子便是王婕一脉的女子,名叫谷莫兰,夫妇二人膝下有两子两女,两个儿子均已成家,而长女张悦卿十七岁,次女张悦茹十五岁,还都未婚配。江氏一族传承千年,暗中积累了无数财富,江海天便遣人前去张家提亲,要娶张家的大小姐张悦卿,想就此夺了绿玉钗,同时也绝了王婕的血脉。
陈绚宁“啊”了一声,虽然早在意料之中,还是忍不住对江海天的处心积虑感到一股寒意。
“张辅成见江海天出手豪阔,为人又斯文典雅,有礼有节,十分欢喜,一口答应把长女嫁给江海天。按照江海天的如意算盘,绿玉钗只能传女,且一般只传长女,因此尽快筹办了喜事,娶了张悦卿过门。那张大小姐只盈盈十七,生得娇柔美貌,见江海天不过二十出头,又如此英俊倜傥,心想得了如意郎君,如何不高兴非常。江海天却是逢场作戏,新婚燕尔中,便迫不及待地寻问张悦卿,嫁妆中是否有绿玉钗一物。一问之下,原来这张悦卿从小体弱多病,不受母亲宠爱,因此谷莫兰并未将那绿玉钗传给长女,而是准备传给次女张悦茹。江海天一招算错,心下大怒,表面却不声张,借着妻子的关系,假意与张辅成合伙做生意,暗地里却着意搞垮张家的产业。张辅成的两个儿子均不争气,对女婿江海天又非常信任,哪里想得到是被人算计,只短短两年时间,张家便入不敷出,败落破产了。张辅成受不了打击撒手人寰,江海天更是如鱼得水,买通了官府将两个大舅子处以流刑,这样一来,谷莫兰母女便没了依靠,只好寄居在江海天府中,与女婿女儿同住。”
江月蓉说到此处,定了定神,眉头皱起,恨恨道,“江海天一不做二不休,以催眠魔音勾引了张悦茹,将她也据为己有。”
陈绚宁只觉头皮发麻,暗叫一声,“qín_shòu”。
“谷莫兰受了刺激,最后成了疯子,绿玉钗终于被江海天弄到了手,而张家姐妹就彻底沦为了江海天的玩物。只是有一件事令江海天出乎意料,张悦茹这时竟然怀孕了,孽障自然不能留,江海天派了一名老家人去将张悦茹杀死,到山上埋了,那个老家人良心发现,偷偷将张悦茹放走了,拿着张悦茹的手镯回来复了命。张悦茹死里逃生,从此逃到了穷乡僻壤,生下一个女婴,以帮人刺绣补衣勉强度日。张悦茹一个弱女子,心中却有一股复仇的火焰,从女儿出生开始,就教她读书认字,画画女工,等到女儿稍稍长大一些,就告诉她所有的身世经历,让她决不能忘记去找江海天报仇。”
“说来也巧,有一年,城里来了个女善人到村里布施,那时候小女孩已经七岁了,张悦茹生了重病,穷得都快饿死了,便携着小女孩去领吃食,没想到那女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亲姐姐张悦卿。姐妹两个相拥而泣,诉说往事,原来这张悦卿虽然家破人亡,却还是深爱着江海天,江海天并未再出手加害于她,也不限制她的自由,但也不再与她同房。张悦茹暗骂姐姐没有骨气,假意请求姐姐带自己和女儿回江海天的身边,实则怀揣了匕首预备和江海天同归于尽。江海天哪里想到张悦茹死而复生,还带着女儿一起回来,再要杀人灭口,但看女儿长得与自己极为相像,又聪明伶俐,却如何下得去手。张悦茹着意打扮一番,乘机勾引江海天,行房之时想要刺杀,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