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声腔调极高,道路上的行人闻声驻足停下,垫脚抬眼望了过去。那是咸安城西南处,一股浓烟滚滚而起,直腾云霄。
严辉一边慢步行走,一边低眉思索,秦家是他要拉拢的一个家族,秦家的事他很有关心的必要。听啸声,看浓烟,此时秦家一定遭逢劫难,无论劫难是谁带来的,它都是一次让他与秦家连上关系的机遇。现在他要思索怎样才能抓住这次机遇。想到这里,他轻声询问身旁的武无序道:“无序,秦家在咸安城有哪些仇人?”
武无序双眼谨慎的扫视街上行人,认真的保护严辉,听到问话,恭声道:“秦家在咸安只是一个大商家,没有听说它有什么厉害的仇家。秦家高手很多,他们家的少爷秦岩更是少有的高手,听说秦岩的武功一点不比罗公子差,而且当今的安乐公主对秦家也极为照应,秦家在咸安即使有仇家,那仇家也不敢对秦家怎么样。”
严辉略一思索,又问道:“秦家在咸安城外有哪些仇家?城里即使有仇家他们也不敢对秦家动手,毕竟还有朝廷法令在,倒是别处的仇家找来咸安城报复他们的可能性极大。”
武无序听他的分析清晰合理,心中佩服,口中回道:“我也不清楚他们的仇家,倒是有一件关于秦家的事,很少有人知道。”严辉忙问他什么事,他回答道:“有一次我听康王说秦家以前是当土匪的。”
严辉脑海灵光一现,忙问道:“是不是八面山的土匪?”
武无序沉思一下,醒悟道:“不错,就是八面山,好像是被手下赶出来了。”
严辉轻哦一声,顿时明白了一切,方青山的出现,望月楼的杀手,还有现在的秦家劫难,这些可能都是秦家与方青山恩怨的继续。“如果是这样,那么一切都好办了。”他心中想道。
心中明了后,严辉的步伐快上几分,两人穿街过巷,不久来到一处大宅院前。宅院大门高大厚实气势非凡,只是大门上端的匾额被拆了一端,匾额竖挂在上。严辉抬头看了看匾额上‘秦府’两个烫金大字中间一个硕大的窟窿,知那是拳头打穿的,摇头笑了笑,暗道:方青山果然是一个肆无忌惮的主,这样的行事风格倒是大胆之极。
门外挤满闻声赶来围观的人群,声音轰轰扰扰的,杂乱不堪。两人推开人群,挤进内圈,拾阶而上,就要进入秦府。突然,身后一声娇呼,道:“朱公子。”
严辉闻声回身望去,却见一身青绿的琴儿俏生生的站在人群外侧,她身旁是白裙笼身,面蒙丝巾的柳月婵。柳月婵见他望来,抬手指了指自己身前的人群,示意他帮她进入。
严辉点头笑了笑,一个转身走入大门,武无序紧跟在他身后。进了大门,他侧身躲入门后,然后高高的惨叫一声,“啊!别杀我。”声音凄惨,断人心魂,门外围观的人群闻声一惊,随即爆起一片惊呼,然后他们转身四散而逃。
武无序满脸惊讶,怔怔的注视严辉,外面人声渐去,严辉缓缓的回身走出大门。门外人群尽去,柳月婵带着琴儿躲在最为偏僻的树下,见到严辉出现在门口,她气恼的白了他一眼,盈盈走上前来,嗔道:“你就不能想一个好一点的办法吗?”
严辉待到她走近,侧身让路,笑道:“这种办法最快也最省事。”
琴儿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冷声道:“骗人而已,算什么办法。”
柳月婵转身斥道:“琴儿不可如此无礼!朱公子才智过人,岂是你能理解的?”转向严辉赔罪道:“琴儿无礼,朱公子不要怪罪。”
严辉摇头笑道:“琴儿姑娘说的是实话,我确实是骗人,但不仅仅是骗外面的人,同时也是通知这里的主人客人来了。”话语方落下,不远处破空声起,随即秦岩漂亮的容貌在长廊拐角处闪出。
秦岩表情肃穆,双眼泛红,脸上隐有泪痕,严辉心中一惊,顿时推测出秦家这次伤亡了重要人物。
秦岩看到四人,面上微显惊讶,目光扫过严辉,这次没有露出吃醋的表情。四人见礼后,秦岩当前引路,严辉伴着柳月婵走在他身后。严辉和柳月婵都是聪明之人,知道秦岩此时心中伤感,一路上压住心头的疑惑,没有开口询问一句。
不久,转过一处拐角,眼前顿时一亮,严辉与柳月婵目光投去,面上一惊,同时顿住脚步。处处浓烟冒起,仍有几间房舍烧得劈劈啪啪,房舍外围的空地上并排着十几具尸体,尸体上血渍未干,杀人者手段凶残冷血无情,死者中不仅有年老的妇人还有幼小的孩童。
柳月婵看到这里双目一红,轻轻的挨在严辉右臂上,低声道:“几天前他们还与我一同欢笑嬉闹,没想今日却……”说到动情处却无法继续下去,清泪顺着光滑的脸颊流落下来。
严辉轻轻的揽住她,让她伏在自己的胸前,低声安慰道:“人生就是这般无常,朝生暮死让我们瞬间天人永隔。”声音更低,道:“好好体悟此时的情感,它叫做哀伤。”
柳月婵娇躯一颤,静静的伏在他的胸口处,双目慢慢的闭合起来。琴儿看到她这样,开口就要提醒,严辉一个冷眼瞪了过去。琴儿只见严辉双眼冷光大胜,顿时浑身冰寒,心中陡生寒意,提醒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吐露不出。
秦岩见到两人的亲密,神情一愣,但没有前来过问,转身他回到西侧的人群中。
严辉轻搂柳月婵,目光投向人群,人群里即有提前赶来的李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