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凝霜晃晃悠悠也不知飘向哪里,只觉得怀里的宝宝日益沉重,却不曾料到已然坠落云端。咕噜噜,一个趔趄,手中的宝宝竟然掉了出来。
朦胧中,似有一个人影抱起了婴儿,轻轻逗弄着。
“好漂亮的宝宝!可惜啊!是个孽种!”风翩翩的声音冷酷而无情。她的怀中抱着女婴。
“快放了我的孩子!”兰凝霜惊醒了,却见宝宝不在身边,而抱着宝宝的却是风翩翩!
“你这女娃长得不错,可惜,命不好!”说罢,风翩翩托着宝宝,举得高高的,高过了头顶。
“你要做什么?快把宝宝还我!求你了!”兰凝霜被眼前女子的举动吓坏了,一双眼睛里满是泪水。
“怕了么?”风翩翩邪笑着,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掷出一柄短刀,“自我了断!宝宝就还你!快一点!姑奶奶可没时间和你干耗着!”风翩翩的声音刺耳如刀。
兰凝霜颤颤巍巍举起了短刀,月光下,刀刃寒光四射,她的眼里满是绝望,像是最后一次重复道:“我死你会留我女儿一条活路?”她还是不相信眼前的女人。
“臭婆娘!少废话!快点了断吧!”风翩翩急不可耐。
兰凝霜颤巍巍举起刀,闭了眼,向着颈间抹去。这一刻,某人等了很久了,不是么?
“傻女人!不准死!”漆黑的夜空响起一阵嘶吼,一道狂风刮过,迷得风翩翩四处乱躲,雷电嘶吼,地动山摇,好容易才平息下来,待到那声音消失,风翩翩才发现那贱女人和小孽种都不见了。
“冷千山!你等着!”风翩翩咆哮着。
透花绢纱帐,宝钩轻拢,钩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流云架子床,青色锦被铺叠,拢住一个小小的人儿,一个瘦瘦的人儿。
小的是个宝宝,睡得小脸儿通红,嘟着嘴,模样可爱;大的是个女子,峨眉不舒,眼角藏忧,在睡梦中亦是这般凄切,半张脸儿朝向外面,狰狞可怖,煞是怕人。
床前桌上,一只红泥小火炉,醅着绿蚁新酒,淡淡酒香弥漫。落座的是位男子,身材修长,却一脸忧悒,窗外的雪丝毫未减,仍是纷纷扬扬。
弥漫在三界不眠不休,只是为了惩罚一个微小的善举。
兰凝霜醒来的时候,却见冷千山站立一旁,一摸宝宝,却是滚烫撩人,像是受了风寒,发起热来。
“这却怎生是好?”兰凝霜嘀咕着,却来不及向救命恩人道谢,她的心全扑在女儿身上。
“这孩子!是你和哪个野男人生的?”冷千山的话残酷无情,一双手一把扳过兰凝霜的残脸。
冷千山剑眉微挑,一双桃花眼深邃的仿佛要把人吸了进去,脸上的烧伤绝无踪影,代之以一张堪称完美的脸型。
这张脸足矣迷倒众生,却很难动摇兰凝霜的心。
“我的事不用你管!”兰凝霜第一次如此冷漠。
“好吧!”冷千山捏紧了拳头,皱了眉,他确实没有插手的权利。
快到天明,孩子的烧迟迟不退,兰凝霜虽不愿受妖王人情,但孩子性命攸关,还是允了妖王招了御医前来诊视,都说无果,查不出病因,孩子的病却是越来越重,呼吸也明显急促起来。
“宝宝!宝宝!我是妈妈!你怎样啊!不要吓妈妈啊!”兰凝霜昼夜不停为宝宝擦汗喂水,可孩子还是如此滚烫。丝毫不见起色。
一个御医看的心酸,随口上前劝慰道:“夫人若是心诚!此去南海求求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或者小郡主还有的救!”
这御医本是随口乱说,却不料兰凝霜竟当了真,恨不得立马飞去南海,还是冷千山劝慰道:“此去南海山遥路远,你又失了法力,如何去的,不如从长计议!”
兰凝霜见了冷千山闪出一丝留恋,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冷笑道:“我这残破身子,何劳妖君如此惦念?贱妾此去是死是活全赖天命,若是天可怜见,让我遇到菩萨,求得治病的良方,给我那可怜的女儿施救,贱妾虽死也是无憾了!”说罢,头也不回,抱起女婴,正欲起身。
冷千山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股陌生的情愫油然而生:她还是先前那个苦苦哀求他救丈夫一命的可怜女子么?他只觉得这个女子很傻!
“你真傻!”冷千山缓缓道:“不过,我倒有点喜欢你!”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此话,毫不脸红。
“妖王陛下,您说什么?”兰凝霜问。
妖王挥了挥手,只道了一声:“去吧!”轻轻推出一掌,兰凝霜抱起孩子,只觉身子轻飘,呼啦啦飞入云霄。
也不知飞了多久,前方忽然涌起朵朵祥云,金光普照,似有梵音宏大,大音希声,破空而来。
一片翠竹,碧绿葱翠,掩映在道道金色佛光之中,珞珈山上香云缭绕。普陀山景,尽收眼底。兰凝霜本是仙根,惯会腾云,轻轻抱着孩子,坠下云端。破空只听得仙乐阵阵,早有二十四路诸天迎着道:“墨兰上仙,哪里去?”
兰凝霜早就离去仙班,听众神如此称呼,倒有些羞赧,微微开口道:“劳烦各位菩萨前去通报,就说罪妇兰凝霜有要事乞求观音大士,有劳各位了!”
诸天道:“上仙见外了,上仙之事,天庭悉知,却非上仙一人之错,实则盘根错节,纠缠不清,玉帝确是忧心上仙在人间疾苦,俺们听说,只要上仙斩断情丝,杀了那妖孽,重回仙班指日可待!”
兰凝霜敷衍着听了,却并未回答一语,心里暗暗思量道:却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