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说的是徐蓉,说的是在场的贵小姐们,也说了此时顔七娘的状态。网?
面对质疑与嘲讽,她也想反驳的众人哑口无言,可惜思来想去,竟找不出一句可解危机的话,生气吧,当初在建邺已经闹得鸡飞狗跳,失望吧,有一些,毕竟当初坚定站在身后的人已不知何去。
但更多的是心凉。
自进京后这一桩桩,一件件精心设计的“大戏”步步紧逼,终于是将自己推到了悬崖边上,下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愤怒也罢,无奈也罢,终归还是得想办法先过了眼前这关,没有路了,爬也得爬出一条路,总不能就这般放弃,然后余生都任人摆布。
“我一直以为我与伯母是亲近的”,顔七娘终于与王四郎目光对视,感慨道。
王四郎沉默,知道顔七娘的意思,也知道在这一点上他无从反驳,但看着处于风口浪尖的人儿,心总是还想回到从前的相亲相爱,“母亲一直将你当做女儿”。
将她当做女儿,便断不会说出有损她名声的话。王四郎沉默中狠狠赏了徐蓉一巴掌,将徐蓉的话全盘推翻,令众人唏嘘,想着王家公子果然是看不上她的,一些别有心思的人又开始有心思,不过一开始有心思的人却皱眉。
“公子想要维护人的心思我们理解,但这手段未免也太急功近利了些”,徐蓉被王四郎的话呛得目瞪口呆,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想着自己哪怕头破血流,那狠心的人竟不管不顾,狠狠的再踩一脚,果然是王家公子。
不过徐蓉没有反应,不代表其他人也没有反应,这出戏还没唱到**,怎能停止。于是马月问出了那句话,
“王夫人安排公子去法门寺也不是秘密,想来夫人费了这么大劲,该不会欺瞒徐小姐才是,公子今日这般说话,未免太过没有依据”。
“又或者……公子是想两全其美?”
马月挑眉,戏谑问道,她这话有些牵强,谁都看出王四郎一心护着顔七娘,对徐蓉没有半点心思,但只要他没正面回应,马月就敢给她越描越黑,描的他哑口无言。
话说回来,王四郎也不敢正面回应,虽说她与徐蓉的婚事是坊间流传,但他自己知道家里确实有这意思,甚至母亲已经在琢磨什么时候交换生辰八字,这种时候,饶是王四郎对这桩婚事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正面否决。
毕竟,婚姻大事,当决父母,其次媒妁。
王四郎的婚事以前没有自由,现在回归京城本家,更没有自由。
所以此时的他只能任由马月越描越黑。
“这话说的,王夫人自然不是那种人,但有些人就不一定了”,李云苒嘲讽一笑,看着徐蓉道,“不知礼数的人,说的话怎能相信呢,谁知道她是不是自己编的,就为了找七娘麻烦,哎……爱情啊,求而不得,会让人疯的”。
“你!”徐蓉怒目而视,李云苒的话让她气愤,李云苒出了名的难缠,她当然不会再争辩什么,只看着顔七娘道,“一大帮人为你鞍前马后的感觉是不是很好?想用沉默来装弱势,那也要问问被你害死的那个孩子愿不愿意!”
“我从来没想过要沉默……”,顔七娘叹气,环顾四周,这些或嘲讽或激动的冷眼旁观让她气闷又心凉。
“我从来没想过沉默,只是我不明白,坊间人云亦云的闲言怎么被人拿到了宫宴上,还说的煞有其事”。
“你这是要否认了?”徐蓉冷笑,对顔七娘的反应有些好笑,“本以为你会争辩一番的,结果竟是直接否认,颜小姐果然非寻常女子”。
“七娘,莫要跟她一番见识,这种人当不得好言好语”,李云苒也被顔七娘的反应弄的尴尬,但这不妨碍她站在顔七娘这边讽刺徐蓉,虽然在她心里,也是一团乱,不知该如何解决眼前困境。
至于众多贵小姐们,早已嗤笑一片。
顔七娘摇头,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面上依旧无奈,眼神却愈冰冷,“也不算否认,后宅阴私,来来回回不往复,诸位应该比我明白才是”。
“哟,都牵扯后宅阴私了,听说当初颜夫人可是严厉惩戒的,还将颜小姐禁了足,难道,颜夫人才是那表里不一的人么?”
“还是说,这后宅阴私牵扯到颜夫人头上了?”刚才李云苒说到王夫人,现在有人将火烧到颜谢氏头上,众人表情嘲讽,等待顔七娘的反应。
不过都是眼带笑意,等着看笑话。
藏在衣袖中的双手紧握,顔七娘深吸一口气,掩住面上的愤怒,却是沉默,她在犹豫,犹豫要不要将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毕竟做了十几年的母女,虽没有亲密,但要一朝反目,顔七娘却犹豫万分。
“怎得不说话了?”见顔七娘沉默,马月嘲讽。
“无话可说了呗……”徐蓉面露兴奋,仿佛看到了顔七娘坠入地狱的悲惨模样。
不止徐蓉,凡是当日出席法门寺的众小姐们都面露兴奋,想着当日那猖狂的人终于得了报应,看向顔七娘的目光鄙夷中带着残忍的兴奋,真真报应不爽。
只不过,她们的兴奋只来得及维持一瞬,便被顔七娘接下来的一句话惊的目瞪口呆,
“我是颜府嫡女,但,她……却不是我的生身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