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七娘躺在床上,听得外间一阵嘈杂,接着便是一个妇人的询问声,“小姐休息了吗?”听声音,却是颜谢氏身边的刘妈妈。
七娘听得声音,奈何身心俱疲,懒得起身理会,便由得如烟在外间答话,自己翻了个身,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眯眼想事。
不一会,如烟迈步里间,在顔七娘窗前站定,“小姐,有客人来访……”
“恩?”
如烟的话让顔七娘莫名不已,方才刘妈妈的声音她已听到,可是她却不信如烟答不了刘妈妈的话,还要她亲自出马?再说,即使刘妈妈过来,也当不得客人二字。
可是,顔七娘看了眼已经漆黑的夜空,这么晚了还会有谁过来?顔七娘看了眼如烟那略带欣喜的脸庞,心中意动,直接坐起身,“快,去请客人进来!”
“是!”娇笑着躬身一礼,如烟踩着轻快的步子朝外走去,与顾妈妈擦身而过。
毕竟老持稳重,顾妈妈心中虽欢喜,但看着眼前就差蹦起来的两人,还是无奈的摇摇头,扶起顔七娘的身子,笑着教育到,“我知七娘你心中欢喜,但七娘你听妈妈一句话,女人,莫要让人看轻了才好!”
顾妈妈一边说话一边低身帮顔七娘将鞋子穿起,眼看她根本没有听清自己的话,飞奔出去,只能在原地无奈的叹气,暗地里却是下定决心,以后自己一定要护在七娘周身,要不然单纯如她,以后可要怎样生活?
只是愉悦的七娘哪里晓得顾妈妈的担心,已如黄鹂般飞离闺房,远远的还能听到她向如烟问话的声音,“我这身装扮可还稳妥?要不要我再去梳洗一番,四郎还未见过我盘呢……”
声音渐行渐远,却是七娘与远离顾妈妈说能听到的极限,片刻便到了上厅。
上厅
一位头戴玉冠,身穿一身绯色蜀锦华服,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的男子端坐在座位,只见他面若星冠,肤若桃花,一身的翩若惊鸿,活脱脱一个美男子,正是王家玉郎也。
今日他与父母前来祝贺,但当时他只行至七娘院外,便没有再进一步,怎么说七娘以后也是自己的妻子,在别人出言为难时,他虽不好直言相帮,免得别人误会七娘名声。
时下氏风谨慎,一般未婚女子在婚前是不能与同龄男子单独相见的,所以即使两人从小定亲,但王四郎与顔七娘见面的时候并不多,若当时他站出来,别人不会夸她懂得体贴人,反而会嘲笑顔七娘不知礼节,还未成亲呢,就以让未来丈夫如此维护,那成亲之后还不得爬到丈夫头上?
所以当时王四郎根本不能有所动作,但在众人踏入七娘院内时,他还是尽可能的拦下同龄的几位公子,免得误了七娘闺誉。
现在终于宾主尽欢,他也终得时间得以来宽慰七娘。
王四郎正思索今日的种种事物,互听一阵碎步传来,却是七娘带着如烟到了,只见今日的七娘绾起了长,身穿一件淡红的长裙,衬得她愈的肤若凝脂,配上那只有天外才有的容颜,将王四郎的心神一下子吸了去。
许是王四郎的眼光太过直白,七娘的脸色霎时变得羞红,只见她怯怯的行至王四郎不远处,微微服了个礼,便俏生生的站在原地,接受王四郎的瞩目。
“七娘,你今日真美……”
一句话,两人便相顾无言,只是那相对的双眸,却饱含了太多的情绪,如烟轻笑一声,悄悄退到厅外,将空间留给两人。
“七娘,你今日辛苦了……可恨!我不能帮你拦下那口出恶言的恶妇……”王四郎看着七娘微微摇头,便将后边的话吞进肚中。
再怎么说他也只是十六岁的少年郎,并不能很好的将情绪内敛,尤其是在自己从小定亲的女子面前,不能很好的保护她,这让王四郎很是郁闷。
“爹爹都跟我说了,今日多亏你拦下其他人,要不然……今日的结果也不会如现在这般好了……”顔七娘感激的说道,心中不免觉得自己与王四郎真是绝妙配合,思及此,顔七娘原本已经恢复正常的双颊又开始泛红,看的王四郎心动不已。
“七娘……”王四郎情不自禁的抓住顔七娘的手,吓的她赶紧后退,虽然心中欢喜,但父母时常的耳提面命让顔七娘不敢越雷池一步,下意识的后退,而她的表现却是让王四郎羞红了脸,喏喏的想解释什么,却不知从何开口。
“七娘,你今日表现真不错,现在整个建邺估计都开始流传颜家七娘的孝道呢!你是怎么想到的?可真是聪明呢!”
王四郎不知如何化解突如其来的尴尬,突然脑子一转,想到了今日顔七娘轻松的化解困境,顿时来了精神。
“呵呵”,王四郎一脸求知欲的表情逗乐了顔七娘,咯咯的娇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还无奈道,“我哪里有提前预知未来事的本事?能提前布置好画卷,那些画卷本就是我要献给爹娘的,今日之事不过凑巧罢了,只能说那人的运气不好,挑的时候不对罢了”。
“是吗?”王四郎一脸的不可置信,半晌,悠悠的叹口气,“哪里是那妇人挑的时候不对,分明是七娘你鸿运当头,自动的化险为夷!”
王四郎的话又引得顔七娘一阵阵娇笑,只是细看的话,却是能从她如嫣的小脸中看出许多别的情绪,如疑惑,如沉重,如轻松……
犹记得她当初为自己及第礼烦恼时,背后突然传来那低沉的声音,“你何不画出从出生到成长的一系列画卷,以表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