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差事大师父自认为办的不错,除了正主上帝,谁都开心。尤其是佛祖,估计背后乐疯了。自古同行是冤家,信上帝的多了,佛祖也会愁,这下好了,上帝的力量一点儿都没发挥出来!
大师父在佛祖面前很有底气,神情上也很放松。
那佛祖呢?佛祖自然是深不可测,喜怒不形于色,他甚至连回音都没给和尚一个,拈指一弹,把虚真给弹没了,随后微微一笑。佛法深如海底眼,岂是凡人能窥探,虚真啊虚真,你的路长在天边,短在眼前。若是有朝一日能看透,转头就是苦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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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父醒来的时候,觉得很不舒服,哪儿都不舒服,摸到了胸口,感觉似乎很空洞,低头一看,好家伙,一个大血窟窿,血已经不流了,四周的泥地上都被血给浸黑了,伸手再浑身上下一摸,凉的,人已经死凉了。大师父心说,这怎么搞?魂魄也住不了,老衲死了吧,头一歪,死了。
来了两个勾魂的使者,把大师父的手给锁住了,大铁链子叮叮当当往地府里带。地府大师父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当初为了给李武勾魂,带着一家老小来过一趟。地府的规制还跟那会儿一样,先去判官府判个名头,然后分门别类,根据自己生前的善恶,往十阎罗殿里判,上刀山下油锅,又或者平平安安去投胎,全看生前做了多少好事,行了多少恶事。
死的人还挺多,鬼魂们排着队,老人少,壮年多,还有许多的孩子,大师父心说,这年代估计就比较靠前了,百姓的平均寿命很低。排了半天的队,到他了,一个判官坐在上头,捏着名册念道:“杨蛟,桃源村人,现年一十八岁,死于金斧之下……生前无恶事,死后不受苦,往第十殿转轮殿去。”
念完了判词,有牛头上前,替他解开了链锁,又等了几个人,凑足了二十个,一次头往转轮殿赶。路不是很长,周围的人都低着头,死气沉沉,大师父觉得这样走路很寡淡,故意慢慢拖到了队伍后面,离牛头马面远了,拿胳膊一撞身边的人,问:“老兄,看着你年纪也不大,怎么死了?”
这人混混沌沌把头抬起来,看看大师父,道:“杨蛟啊……老弟这还不是被你家害的。”
原来还是个熟人,大师父连忙问:“此话怎讲?”他没能顺利附身,没有那人的记忆,两眼一抹黑,一问三不知。
这人叹了一口气,问:“杨蛟啊,你娘到底是什么来历,是哪路的神仙还是妖怪?呼啦啦来一帮人捣了你家不算,我家也被连累了。他们几锤子一打,好大的威力,我家也房塌了,把我给压死了。”
大师父连忙道歉:“真对不住了,我有空多给你念经……我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刚在判官府还瞧见你爹了,死得也挺惨,好像没往这边来,不知道被送到哪个殿受苦了。”
“啊?”这家人太惨了。
“阿戬和婵妹好像躲了过去。”
“阿戬?”大师父在肚子里一琢磨,这家好像是姓杨,试探地问道:“我二弟杨戬?”
那人点点头,这会儿已经到了转轮殿了,大家排着队往里走,牛头马面抽着鞭子,谁都不敢再废话。大师父琢磨,这故事估计是沉香劈山救母,可老衲投到个死人身上算怎么回事儿?难道要投胎转世吗?跟着往里面走,转轮王薛远没露面,他们直接被送到了奈何桥。大师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怎么都踏不上那桥,仿佛有个看不见的屏障给拦住了。看桥的鬼差有经验,这是带了阳间的东西来了,所以过不去桥,拽住了大师父上下一打量,看到他脖子里挂了个银链子,下面坠着个小贝壳,怒气冲冲道:“来的路上没讲吗?阳间之物不准过桥!”伸手上来要扯。
大师父笑笑说,这不能摘。
鬼差二话不说伸手一巴掌,另一只手上来抢了链子要往忘川里扔。
大师父一拳头把鬼差掀在了地上,把银链子捡了回来,握在手心。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四处维持纪律的鬼差全涌了上来,捏着拳头打人,接着又被大师父都撂了下去,大师父高喊:“有话好好说,大家别动手。”
谁还有心思跟他和谈,桥上的桥下的新鬼老鬼都站住了看热闹,鬼差们心知要是服了软,那以后还有什么威信去管那些鬼?鬼差头子从腰间抽出了一根软鞭,这是从海鲸妖的脊梁骨里抽出来的,极寒极阴,抽活人没事儿,抽在鬼身上,登时魂飞魄散。
几个鬼差围上来,老大,这不行,这要万一误伤了我们……
鬼差吐了一口血水,老子今天没了面子不能再没了里子,你们不想魂飞魄散都站开了点儿。鬼差们应了一声,跑得比兔子还快,奈何桥边登时一个鬼都没有,全撤到了半里路外。鬼差头很满意这个效果,搓搓手,一扬鞭子抽了上来。
大师父先看着他们围在一起嘀嘀咕咕,探着头想凑过去看看,一鞭子就抽了上来。这一鞭子当真好威力,一下就把大师父抽裂了。什么叫抽裂了?来的时候,他的魂魄与杨蛟的魂纠缠在一起,这是他一贯的手法,以后脱身了,不耽误原主工作生活,这一次一进来也这样,结果让鬼差一鞭子给抽开了。
一个魂变成了两个,鬼差头子吓得傻了眼,这是什么法术?蚯蚓成了精了?他愣神呢,大师父一个箭步上前,使擒拿手把人拿住了,从那鬼差手里抢过了魂鞭,闪身不见了。
这鬼差从地上爬起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