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新进之人,又多是以北地难民出身的,有的居无定所,可其中也有一些是市井上的泼皮,养这等人无非急速为了养耳目,他们的道消息,最灵不过,卢俊义如此,这太原周遭,谁不挑着拇指赞一声义气?
短短一个月之间,卢俊义手下弟兄多了,势力就大了,再加上手面也大,卢俊义就俨然上位太原一带的市井豪侠人物了,哪怕巡检河泊,领守河禁军的军官,见面都要客客气气的打声招呼。
大家私下里也都猜测,这个汉子到底遇见了何等样的贵人,一下就发达起来了?
思来想去,也都没个准确消息,不过今日这个场面倒是实实在在的,这几十桌摆下来,腰里没有几十贯怎么也应付不下来,这已经是大户人家的气度了,这厮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这般奢侈!
对他背后到底站着何等样的人物,也就愈发的好奇了。
汴梁李府,此处乃是当朝吏部侍郎李若水府邸,杨可世在都门尽力奔走,得到的助力也实在是太少,需知枢密院行事,也是要朝廷公文,官家亲许之后才能施展,可是王黼一封奏疏却是让得⊥⊥⊥⊥,杨可世方寸大乱。
王黼密奏上书的内容,几乎已经是满堂皆知:今辽国已灭,燕京克复,圣明无过官家,成太祖太宗未竟之业。今女真蛮夷压境,却不足为惧,兵者,大凶之器,先晋阳军在北已无处置,大军屯于河东,劳民伤财。弊大于利,臣窃以为,当撤裁晋阳军,以为国库开源节流,北面女真,可遣使和谈。出让寰州,朔州,应州,此三州地偏民瘠,出让女真,于肢体无伤……
这一番话,引起了朝堂一阵轩然大波,王黼之意,无非就是撤裁晋阳军。与女真和谈,可以割让雁门关以北的三州,需知大宋现在的财政也是紧张,赵佶用度实在太大,撤裁晋阳军对于官家来,可是大大的解了燃眉之急,赵佶便是可以再度骄奢。
另外朝中众人也实在不愿意见到晋阳军在河东站稳脚跟,起码最基本的缩减兵员是要做的。如果不加以抑制晋阳军的发展,那么将来又是一支西军养寇自重?
可是明眼人都看得明白。王黼的目的,不过就是将杨凌拉下马来,在王黼倒台的过程中,杨凌就是站在老种一边,挽救时局,王黼得以罢相。现在也只有踏着杨凌的头上,王黼才有机会重返朝堂,晋阳军被裁撤,杨凌又应该安置到哪里去?无非就是调入都门架空,日后还不是任意拿捏。
要蔡京对于此事应当上心。可是这位老公相却是不想再多生事端一般,选择了沉默,朝中便是乱成一团,当然,偏向于官家的意思,议和的声音是主流。
而李若水便是极力的反对此事,杨可世听到风声,便是连夜前来拜会李若水,此时此刻,两人在府中秉烛夜谈,李若水叹息了一声,“当年,圣上刚刚继位,雄才大略,有圣君之志,我辈为官,难得遇上这样的明主,自当戮力以报,北伐之事,某就以为应该慎重,辽宋无战事,是因为辽国与我宋朝通商百年,早已被我朝奢靡之气所同化,虽然我朝奢靡之气更盛,但若有英主,不定能因此而中兴。”
“我等一朝为圣上所重,恩宠无两,而曾教圣上读书、为君之道(李若水曾为太傅),官家聪慧,懂得很快,不多时便已触类旁通,有了许多自己的……独到见解,在这之后,却对我们也疏远起来,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杨可世皱了皱眉头,“李公,那么为何朝中如今多是……”
“多是蔡京等谄媚之辈是吧?我等同道中人本该结成一体,与此等奸臣誓死相抗,本来也是各有胜负,不相上下,可是数年前,某一位清流同僚他了大逆不道之言,他……君上……志大而才疏,蔡京便是抓住了由头,元祐党碑之事重提,清流一党惨遭清洗,此辈本身无一分实力,暗中拼命的玩阴谋,误导官家,若此次赞成议和,大宋便只会不断将自身弱示与他人,此时如王黼丑跳梁,只是取死之道……”
杨可世叹息了一声,他实在没有料到,这位李侍郎竟然将时局看得如此透彻,起话来,如此直白,倒也是对了他的口味,需知杨可世到了汴梁,将自家的脾气也是收敛了不少,前几日拜访高俅,也只不过是得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复。
或许是身心疲惫,李若水这番话里,很有些平时不应该的意思,好在周围是最核心的几个幕僚,与李若水的身家基本是绑在一起的。
事实上,李若水的话,得也实在是太温柔了,登基之后,赵佶确实是有过几个大手笔的动作的,包括花石纲也是,最初赵佶延续花石纲,是因为娱乐,后来财政紧张起来,花石纲没有停下来,反而愈演愈烈,他已经玩得过瘾了,北伐打得荒唐冒进,用人不当,军中党派林立,各自相斗,只能在白沟河以南眼巴巴的看着,对于自家完全没有清楚的认识,志大才疏,骄奢铺张,赵佶所为,无外于此。
他重用蔡京王黼等人征敛各处值钱之物,有人参奏,就把他们骂一顿,是为打压,打压过后过意不去,再给权力。
到得最后,王黼等人被骂得也多,权力倒是一天天的升高,皇帝得了圣君之名,几年的调教也导致御史台、清流、言路往往权衡着话,揣摩上意的本领练到了级。
他们参奏无数,“令得百官皆可言事,政坛一清”,却不伤皮毛。
这个皇帝从本质上来,孤家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