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营帐里欢声笑语。士卒们一手拿着包子,一手拿着酒,高声议论着今天的战事。本来他们对契丹人还有些畏惧,今日战场上一看,不过如此,士气一下起来。
一边那些由于集合晚了被惩罚的士卒,吃着黄米饭,只能羡慕。以士兵的饭量,肉包子一个人可以吃一大盘,可不是一人一两个。军中有肉包子吃,是难碰到的。
孟学究坐在帅帐,微闭双目,仔细着回忆今日交战的细节。作为主帅,他的战争经验很少,主要是从课本上得来的知识。每一次实战都很珍贵,遇到的一切,都不能放过。
已经十二月了,帐外寒风呼啸。帐内生了个火盆,炭火正红。不过孟学究并没有觉得暖和,还是冷得厉害。恍惚间,他想起了自己从前的日子。白日里耕田忙碌,闲时教几个孩童,倒是轻松。
正在这时,亲兵进来,叉手道:“团主,马太尉已经到了乾宁军城,命团主相见。”
孟学究看看帐外,问道:“现在什时辰了?”
亲兵道:“刚刚进入酉时。团主,听说太尉听说了今日契丹来犯,特别来唤团主过去。”
孟学究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道:“备马。天已晚了,若有事,及时去军城报我。”
一切安排妥当,孟学究带着亲兵,离了木门镇,向不远处的军城而去。
进了军城,守城的杨图把孟学究迎进城里。进了城门,道:“今日学究与契丹大战一场,听闻打得极是顺利。马太尉本是明天进城,听到了这个消息,急急进城。”
孟学究一怔:“马太尉因何急着进城?契丹已经被打退了,乾宁军并没有战事。”
杨途笑道:“我们这几支军队,都是新整训起来,没有经过战事。加上河间府军校开办的时间太过短了,军官不全。太尉本来心中很是担忧,听说你今日得胜,才知军中有能打仗的人。”
孟学究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杨途说的话有几句真的。马怀德是在陕西路跟党项打了多将的将领,战事见得多了。今日一战自己果断出击,抓住机会,并没有多少代价就击败了契丹。这样的胜利,马怀德以前应该见得多了,怎么会因为此事突然进城。
到了官衙,张毕南迎出了,接了孟学究进府。一路上,极是恭维,让孟学究有些不自在。
到了后衙,已经备好了酒筵。见到马怀德,孟学究急忙上前见礼参拜。
马怀德拉着孟学究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道:“我在雄州任知州的时候,便就听说过你的名字。每有考试,必是第一,从来没有其他人可比。今日到了乾宁军,没想到初来便就立了军功,着实难得!今夜备些酒水,为你庆功!”
孟学究急忙道不敢。叉手道:“太尉,属下不过是略尽薄力,做了该做的事情而已。契丹人突然间渡河,被侦骑发现,我们击其半渡。黄河虽然已经冰封,其实冰面滑得很。又有大堤,只要及时发现了契丹人渡河,守住并不艰难。”
马怀德笑笑,与众人一起落座,吩咐倒了酒。
举起酒杯,马怀德领着饮了三杯,为孟学究道贺。
三杯酒饮罢,马怀德放下酒杯,道:“今日孟党率部下将士,击溃渡河的契丹大军,实在是难得的胜利。我已报了帅司,必有赏赐。孟将军,明日你把有军功的名单给我,我来请赏!”
孟学究急忙拱手称是。马怀德一军现在军官不全,指挥体系并不健全。除了下面各团,上面的师根本没有,就连马怀德自己的军一极,官员都不齐。上报军功等等事情,许多都要马怀德亲自动手。
又饮两杯酒,马怀德道:“依学究看来,要防住契丹人过河,难是不难?”
孟学究道:“太尉,只要仔细巡查,各军积极出战,让契丹人过不了黄河不难。可如果契丹人选择偏僻地方,在夜晚渡河,就很难防了。”
马怀德一怔:“如此说来,契丹人终究还是要过河来?大军到来,乾宁城下只怕有激战。”
孟学究道:“那是自然。河面结冰,契丹人可以从任何一个地方渡河,如何防得住?终究是要在乾宁军城下作过一场。不过,若是众军看得紧,可以让他们过河的地方离乾宁军远一些。”
马怀德道:“离得远了有什么用?他们可以从北边过河。我们兵力不多,看不住的。”
孟学究道:“北边有钓台镇,那里有驻军。若是契丹人从北边过河,其后边的粮路不稳。其实契丹人从哪里过河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粮草从哪里运来。要想安全,契丹人可选的地方不多。”
马怀德听了,不由点了点头。自己刚来,对附近地理不熟,倒没有想到此点。宋军在乾宁军一带布置的兵力不少,一共八万人。若是指挥得当,契丹不来十万以上大军,就占不到上风。
黄河虽然冰封,依然有自己的防御作用。契丹大军过来,带不了多少粮草,总要有后勤部队。如果运粮道路选的地方不对,很容易被宋军攻击。八万宋军,出几千人攻其粮道可不是难事。
想了一会,马怀德道:“如此说来,这里的军队倒要好好布置一番。若能断契丹粮道,他们如何还能在乾宁军这里待下去?此次朝廷坚壁清野,虽然花费巨大,却给契丹造成了很大难处。”
孟学究笑道:“其实不只是坚壁清野的缘故,还有契丹不善攻城。不管是大城小城,契丹围上数十重,也奈何不了城墙。如此一来,只要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