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雅美目半眯,微默一会儿,低声向术离和凤栖梧说了句什么。
凤栖梧突然朗声道:“游雅公子,本侯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
游雅赶紧接过:“侯爷还有需游雅解惑之事?”
凤栖梧话中隐隐带着火药味:“本侯不明为何大宴之上,来袭者如入无人之境,而暮月侯对黑蚩侯的出场也毫不吃惊。既然怪兽已去,就请公子给个说法。”
一贯形容fēng_liú的游雅难得动了怒气:“侯爷如此说,可是疑我暮月?”
术离在一边淡淡道:“疑又如何?你暮月未做亏心事又何惧别人质疑?”
三人间剑拔弩张,彼此言语一激,顿时打做一团。
术离、凤栖梧出招洒脱、干净,却招招实用,游雅勉力接过四五十招,术离长剑斜斜自游雅臂间划过,血口立现。
游雅一声惨叫,黑暗中,终有娇软女声叱道:“住手。”
一女奔至游雅身前,掏了火折,急切问道:“表哥,被伤到了哪里?”此女正是游雅表妹,苍梧圣女令姜。
原本,那晚令姜出手摄了游雅和元姬的魂识,就是不想他兄妹二人涉险。
谁料,游雅不知被谁人利用来对付伯弈,阴差阳错进了妄境。妄境中她几次欲要出手相救,都被其父拦了下来。
这会儿,她见游雅受伤,真正心疼不已。自怨道,若知他会受苦,真该早些出手!
游雅嘴角勾起,邪魅一笑:“亏你来得及时。这二人全然不顾道义、颜面,一起出手紧紧相逼。”
令姜一心一意全在游雅身上,见他因二侯受伤,怒意顿起,霎时转过身面对二侯,泛起鬼魅笑容,不知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谁料,令姜的手才刚刚探进袖中,就觉脖上一冷,一把锋刃小刀架在了她白皙的颈脖之上。
“表哥?表哥如此,究竟何意?”令姜心中吃痛,拿刀架住她的竟是表哥游雅。
游雅立于令姜身后,附耳柔声道:“表妹别慌。想表妹如此美人儿,又负一身莫测本事,表哥又怎会有他意?”
“那表哥如此,莫不是在和表妹玩闹?”令姜虽被游雅无情举动所伤,到底心机十分深沉之人,伤心过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便也拿话与游雅周旋。
“连与你玩闹的话都能帮表哥想出来,表妹这般解风情,怎能不让表哥喜欢?”游雅紧贴着令姜耳际,说话间颇有些轻佻之色。
术离忍不住插嘴道:“游雅,这耳鬓厮磨之事还是避开人做的好!不如先请圣女送我们出去,你二人行事也可方便一些。”
游雅悠然道:“哦,古虞侯一说如醍醐灌顶。为了你我行事方便,不如表妹就依他之言,先带路送人出去?”
令姜顾忌颈上利刃,只得道:“表哥既如此说,表妹还能拒绝不成?”
“表妹如此听话,表哥实在感激,如此,便请吧。”游雅迅速点了令姜至阳、神道几处大穴,使令姜腰部之上不能动弹。
术离举着火折子,游雅挟持令姜,凤栖梧殿后,亦趋亦步踩着令姜步迹而走,很快便行至了光亮处。
城内,元姬领着众人一个拉着一个浩荡荡向侯府行去。
雾气仍未散尽,无忧放目挨个看了下聚集之人,几位侯爷和大名鼎鼎的古虞侯夫人皆不在内。
将将行至侯府大街,元姬觉得身后拉扯之力渐重,自己竟像是拖着数人在走。
元姬心下存疑,急急驻步,立时便有数人向她背身倒去。
元姬赶紧转身相扶,手上却摸到一片润湿,织彩裙上血迹晕染。
元姬心中大骇,迅速抽手,一二三四斜斜扑倒四人。
只见那四人脖颈处被砍掉了大半,脑袋和身子只有些许皮肉相连,眼睛瞪得大如牛眼,留着死前的恐惧,脑袋歪歪挂在颈脖上,倒转着盯住眼前人,让人不寒而栗。
“死人啦!”人群中胆小者尖叫出声,瑟做一团。
无忧没料将到侯府,又出状况,人群之中定然还有埋伏之人,要想伺机制造慌乱。
此时,伯弈的声音又自远处飘来:“忧儿,现下已至午时。按出事那日算,过未时便是整十日。若两个时辰后,你们还不得顺利脱困,就不可妄动了。为师必当以仙法相救保你安然。”
无忧一听,心急如焚。伯弈若使了仙法,固能救众人脱困,但触犯天规天罚,他又怎能承受得住。他说这话,这分明是要以一己之命换境中之人啊?
绝不能让他冒险,一定要在两个时辰内设法出去。
无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若真如师父所说还有两个时辰,对方在此时制造事端拖延时间,必定也是慌了。能让对手着慌,是否就可得证他们往侯府大殿去的想法是正确的?
无论如何得继续往大殿去。无忧立时将众人安抚一番,又将他们五人分做一队,一队为一排彼此照应。
队列排好,仍是元姬领头,无忧殿后,匆匆朝着侯府宴请时的大殿赶。
而术离那边,走出无尽黑暗,来到了一座庭院之中。
游雅绽开迷人笑容,对着令姜道:“表妹,这是哪里?”
令姜无心敷衍,答得倒也直接:“这里困着的是不愿走出妄梦的人。”
游雅哦了一声。四人举步向院中走去。
庭院之内,灿灿桃花之下灼灼其华,立着一位倾城绝世的女子。
游雅一见那女子,忍不住调侃道:“古虞侯啊古虞侯,世人皆羡你夫人倾城之姿又得了倾世挚爱,却不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