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嗣不喜欢住在天波杨府,府上的大小家丁仆人,见了他都点头哈腰的,他很不习惯。
更重要的是,今日一早,前来杨府向杨延嗣讨教棋艺的人络绎不绝。
仅仅在杨府住了一晚上,杨延嗣就以要静心备考画艺,匆匆离开了。
驾着马车,一路匆匆赶回杨府别院。
在别院门口,被人拦住了。
一个虎背熊腰,豹头环眼的汉子;一个布衣中年汉子,夹着一个棋盘。
布衣中年,杨延嗣认识,正是昨日和他对弈的太学博士刘辛。而这个豹头环眼的汉子,杨延嗣却感觉到陌生。
“世兄!”
豹头环眼的汉子向杨延嗣施礼,口称世兄。这让杨延嗣有些抓瞎。
一个大汉,叫一个少年世兄……
这合适吗?我有那么老吗?
“你是?”杨延嗣疑惑。
豹头环眼的汉子瞪着眼,难以置信,“世兄,我呼延达!小时候我们一起玩耍呢!你忘了!”
“呼延达?!”
杨延嗣仔细一想,就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
呼延赞家的第二子。
“二郎啊!这么一大早在这里等我,有重要的事?”
呼延达嘿嘿一笑,“也没啥重要的,就是来找你玩耍。”
杨延嗣心思灵活,仔细一想,就想到了。
他昨夜和杨延昭的谈话,肯定被呼延赤金透露给呼延赞了。
对此,杨延嗣也没打算隐瞒。
呼延家算是杨家唯一的忠实盟友,能拉一把的时候,应该拉一把。
“刘辛见过先生!”
刘辛是个读书人,而且是个把书读到骨子里的人。说难听的,就是腐儒。
站在杨延嗣眼前,规规矩矩的,很刻板。
杨延嗣表示不喜欢,不喜欢归不喜欢,他既然答应了教刘辛棋艺,就一定不会食言。
邀请呼延达和刘辛进了杨府别院。
一进别院,杨延嗣就傻眼了。
浑身包扎的跟木乃伊似的马面,躺在一张硬木板上,王进粗壮的大手,抓着木勺在给他喂饭,指头都快伸到马面嘴里了。
“初醒,你去帮帮他。”
杨延嗣实在不忍心看着马面在王进手下被折磨,赶紧让初醒解脱马面出地狱。
王进站在院中呵呵笑道:“七郎,你走的时候也不招呼一声,要不是我过来,马面兄弟恐怕都要被饿死了。”
杨延嗣一愣,“顾教头呢?”
王进摇头。
杨延嗣皱眉,他走的时候,拜托了顾无言照顾马面,才放心离开,没想到顾无言居然扔下马面不见踪影了。
回头一定教训他。
进了门,简单的安顿下以后,杨延嗣开始读书练字,把教授刘辛棋艺的事情扔给了初醒。
一个姑娘和自己对弈,这让刘辛感到意外,但却并不反感。
初醒和杨延嗣对弈了两日,多少也从杨延嗣手上学了一点技艺。
比如,大雪崩……
这个杨延嗣并没有使出的技艺,在初醒手上发挥出来,展现在了刘辛眼前。
近乎无解的大雪崩定式一出场,杀的刘辛丢盔弃甲。
刘辛根本没想到,他一个太学博士,接近国手的存在,不仅输给了杨延嗣,而且还输给了人家的侍女。
“多谢姑娘赐教!辛明日再来讨教。”
刘辛走了,失魂落魄的走了。
一个僵尸流还没搞明白,一个大雪崩定式又出现了。
两场对局,完全摧毁了刘辛心中的棋道。
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这些年所学的棋艺,是不是都是假的了……
杨延嗣瞅着初醒,摇头叹气,“下手这么狠……看把人都打击成什么样了?早知道就不教你了。”
初醒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杨延嗣一愣,摇头一笑。
难得从初醒身上见到一丝小女儿姿态,杨延嗣也狠不下心再去训斥他。
呼延达贯彻落实了他老子呼延赞下达给他的命令,寸步不离的亲近在杨延嗣左右。
“二郎,你究竟想干啥?求我办事的话,直说,没必要跟着我寸步不离的。跟个影子似的,瘆得慌。”
呼延达挠了挠头,“不干啥!就是跟你亲近亲近。”
杨延嗣叹了口气,转念一想,有了主意。
“这样……楼下厢房里,有一位兄弟,身受重伤还未痊愈。你去跟他亲近亲近,陪他聊聊天。”
呼延达言听计从。下楼去找马面了。
呼延达跟马面似乎很投缘,他给马面讲他过往的英雄事迹,讲的很起劲。
马面听的也开心,难得有人给自己说话解闷,挺好。
解决了呼延达这个狗皮膏药,杨延嗣开始在小楼上读书练字。
初醒话不多,但很有眼力。她代替了阿七的工作,伺候在杨延嗣身边,为他磨墨。
红袖添香什么的,最有感觉了。
以往临帖一塌糊涂的杨延嗣,今天出奇的临出了一张还算能看的字。
“完美!也只有世上最美的美男子,才能写出这么好看的字。”
杨延嗣在自恋,却逗笑了初醒。
“少爷,练字也是有技巧的。不能一味的用蛮力,应该多用手腕的巧劲。”
这是在变相的批评我?
杨延嗣脸色一黑,把写的字揉成一团。
“烦!不写了!”
杨延嗣烦躁的躺在院子里树荫下生闷气,赵普晃晃悠悠走了进来。
“小子,老夫到访,还不快快施礼。”
杨延嗣躺在软榻上,哼哼唧唧道:“赵大爷,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