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完颜康的追问,念娘没有向以前那般啊啊的说,而是掏出一个小本子,拿出一只黑色木头笔样的东西,在上面写道。
“王妃今晚要参禅,让我到小王爷这里来。”字迹娟秀,充满了灵气,可见念娘在这上面下了不少的功夫。
她手里的小本子是小王爷特意用上好宣纸定制的,至于木头笔则是从厨房里找到的木炭,一番修理制作出来,这样念娘也能随时和他交流了,丫头也很喜欢。
“参禅?母妃虽然喜欢念经拜佛,可没准备进入佛门啊?”完颜康说着,心里一跳,该不会是自己的缘故,让包惜弱此世有了遁入空门的念头吧,这可不行,那不成罪人了么?
念头一起,他就坐不住了,吩咐两个丫头去洗漱,自己披着一件长袍,走进黑色的夜里。
急匆匆赶到草屋外,还没见院子便见王妃身边的丫鬟守在外面,他走了过去,问道:“奴儿,母妃在里面么?”
奴儿对小王爷这么晚到来有些吃惊,说道:“小王爷?您怎么来了,王妃今晚要念经做功课,怕是要些时间呢。”
完颜康听闻,看了看院内明黄的灯火,道:“既然如此,小王先去休息了,好好照顾好王妃。”
“恭送小王爷。”奴儿行礼道。
等走远了些,完颜康脚步一拐,来到了院子的另一侧,小跑几步,侧身而上,翻过了不低的院墙。非是他不信任两个丫头,只是他已经得到情报,丘处机前日已经到了大兴府,今晚包惜弱这般动作,怎能不让他起疑心?
他翻过院子后,特意绕开了后院中圈养的鸡鸭,这些小东西夜晚警惕性可不低,稍微弄出声响,就要被丘处机察觉。仗着前世潜行的本能,他悄然来到草屋的窗下。
“丘道长,千错外错都是妾身一个人的错,康儿并不知情,当年若不是赵王乱中搭救,我们母子两人便横遭刀祸,妾非贪慕虚荣之辈,若不是为了康儿,妾早就身赴黄泉,与铁哥相会了。”
“妾自知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怕丘道长也不相信,若你气氛难受,便一剑杀了我,也是甘愿的,只是希望看在铁哥的面子上,善待康儿,如此妾便是死了也瞑目了。”
草屋里传来包惜弱的哭泣声,完颜康听得眼睛通红。
不多时,一道低沉的男声传出,只听丘处机道:“唉!你先起来吧,若不是昨日追踪一贼人,恰巧越过院子看见与牛家村一样的草屋,贫道也不会碰见你。”
他略微顿了顿,语气里有压抑的愤怒,“只是没想到你如今竟然贵为王妃,任你如何狡辩,此番行径如何对得起杨兄弟在天之灵。”
包惜弱抽搐着哭腔:“奴家自知对不起铁哥,可康儿是无辜的,奴家只希望他......”
“都是借口!若不是看在你未忘故夫并非全部无情义,贫道在第一眼就会拔剑杀了你.....”还未说完,丘处机虎目一瞪,眼睛看向草屋外面,大声喝道:“谁?”
“娘!”完颜康低声叫了一句,原来他在外面听的不是滋味,故意闹出动静,让丘处机发觉。
“康儿!”包惜弱神色一慌,从地上爬起来推开门,见到了门外的完颜康,一把抱住,半响才放开,拉他进门。
“他是谁?”完颜康问道,眼神却看向丘处机,见他一副道士打扮,中年模样,头上插这一根发簪,背着一把宝剑,手上拂尘轻扫,双目威严,浑身豪气尽显。
包惜弱见完颜康发问,连忙扯他过来,擦干眼泪,按住他道:“康儿不得无礼,这位是全真教丘处机丘道长,与你爹....总之,你想给道长行个礼。”
说完,她就要完颜康磕头跪拜,完颜康哪里肯依从,双腿似铁,动也不动,把包惜弱记得不知所措。
丘处机从完颜康一进门便开始打量,见他衣着豪华,脚下软靴,生的眉清目秀,不是金人那番壮实,心里稍稍宽慰,神色却很复杂。
这就是杨兄弟的儿子了,六年了,终于找到了,也不知那江南七侠找到郭家后裔没有?若是比贫道早一步找到,岂不是先一步传授,他们有七个人,贫道只有一个人,这十八年后的比试,贫道要输不成?
想到这里,他心里突然多出几番焦躁,一手虚引,口中说道:“弟妹无需多礼,这便是杨....便是你的孩子么?”
“丘道长,这便是康儿了。”包惜弱回道。
“好好好!”丘处机大笑三声,道:“可喜至极,弟妹,贫道欲收康儿为徒,教授我全真武学,不知道弟妹意下如何啊?”
“这...”包惜弱有些犹豫道:“道长,康儿才六岁,又从小锦衣玉食惯了,拜您为师自然是康儿前世修来的福气,就是奴家怕他受不了这份苦啊。”
丘处机此刻心中满是赢的赌局的念头,哪里能听包惜弱说的这些,他摆摆手道:“弟妹无需担心,康儿身份不同,贫道可以在王府中传授,不必虽我去终南山。”
“如此,如此,”包惜弱喜极而泣,拉着康儿过来,便要他磕头,“康儿还不拜见师父?”
完颜康可不像包惜弱那般没主见,他本就讨厌丘处机,此刻见这牛鼻子这般为难母妃,心中不爽的很,他站在两人面前,也不下跪,也没表情,道:“他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师傅?”
此话一出,包惜弱固然被吓的不清,丘处机好似被榔头敲了一脑袋,郁闷之极,他长春真人的名头在江南颇为响亮,哪次不是到哪哪就有人求着拜师,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