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道家宗师,陡然眼中一晃,一阵悲哀闪过。
那墨白面前之宗师也是随着墨白手中金光蔓延,浑身玄光再次暴涨,浑身一震之际,眼神也是豁然抬起,再次对向墨白,那其中神采或许是他一生中从未有过的光亮。
不过,望着墨白那淡漠的脸,他那手中始终紧握的剑柄终究是半点都未曾移开,他没有做到其他动作,仿佛全身力气,只用于这始终刺向墨白的剑柄,这或许也是他唯一的希望。
虽然这希望,已经没了,但那不甘,却也只能系于这一剑之上。
“上清山?”便在他死死盯着自己的脸,与自己对视之时,墨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还是那般冷静,却相比先前略低,不再回响在方圆之外。
唯有这城楼附近,所有人等方能听见。
上清山!
三个字很简单,却令那与他贴面的老者目光中突然多了其他光芒,他依然只是死死盯着墨白,浑身的玄光依然在持续爆发。却有声音从脖子眼传出来
墨白也未管他,又道了一句:“本王已经说过,在本王眼中,尔等都不过我大夏之民罢了,竹叶门如此,上清山又若何?本王既已金口玉言饶尔等性命,你何必非要自寻死路?”
“休要猖狂,老夫大恨,未能杀你,却没关系,你休想坏我道门万年不坠之道统,你不行,这世上谁都不行!等着吧,你死定了,无需多久,你就注定会来给老夫陪葬!”这宗师终于开口了,声音泣血悲狂!
“是吗?”墨白声音依然清亮,没有半丝受到影响,他手中的光芒也在这时,彻底明亮刺眼,仿若有一声脆响传出,老者双眸猛然放大,紧接着浑身那刺目玄光一暗。
所有人的眼眸都在爆缩,盯着那一代宗师,就这般慢慢垂下了头。
墨白金光收敛,缓缓转身,老者倒地,一炳完全无刃的剑柄从他手中滚落,在地上叮叮当当作响。
满场人等,再无一人敢大声呼吸。
对普通兵士将领,和戴春和来说,难以将目光从倒地老者身上移开,一代道家宗师,金銮座上可赐坐之存在,就在他们眼前,如此真切的死了。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了面前,死的如此轻易。
这一种震撼,难以言续,太多兵士还没有资格知道昨夜之事,他们心里,宗师的地位甚至还如曾经那般高高在上。
便是手持弓箭,已准备战斗,却也只是命令使然,真没有想过其他!
他们不得不抬头,再次看向他们的明王!
这刚刚手刃了一位宗师的明王,却依然如先前一般,视满场高人如无物,他还是那般不动如山,就仿佛方才之事,在他心里没有留下任何波澜一般。
他抬起头,望了望天,微默,又眸光看向远方。
这一次,他看的方位,普通人不知意味,却让在场一众宗师越发沉默,因为他们知道那是上清山的方向。
终于只听墨白的声音,只见他一回头又望了一眼那倒地尸体,似乎叹息般响起:“本王倒是想要敬你三分,可事实证明,本王已经等了你口中那万年道统,那让本王陪葬之人整整一日,却终是未见到来。”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听懂其中深意的人,无不心中倒抽一口凉气。
虚离子更是差点站不住,望着脚下那吊篮,心中惶恐而侥幸,还好没走。
而其他竹叶门诸人,此刻却是脸色难看而又复杂。
他们亲眼所见,这位站立城头高处良久,难道竟是在等上清山,等道门真人降临吗?
他是真要独对整个道门吗?
便是竹叶门别灭了,也比不过这一刻,这句话带来的寒意。
内心中仅剩的胆气,在这句话后,真的再难维持。
墨白不再管那死人,而是终于将眸光放在了现场一众人等身上,一一扫过每一位宗师,每一位皆是在他目光挪开之后,方才松下一口气,最后,他看向了之前朝他拔剑的另外四位老者。
眸光定住。
死人眼中恐惧连闪,面色急剧变化,几人手中的长剑都有些微颤。
墨白面色淡漠,却突然一抬手,在四人急剧退步间,口中却道:“戴春和,令众兵士退下!”
戴春和还有些恍恍惚惚,但听闻此言之后,却还是下意识当即道:“是!”
说完之后才回神,方才墨白说的是什么,眼神又下意识的一扫依然在场的诸宗师,想到方才差点被一剑杀了的场面,又是一阵冷意升腾,面色发紫。
但牙齿一咬,看了殿下一眼,又看那死人一眼,仍是双手撑地,姿态极其不雅的爬了起来,开口退兵。
不是他想不想,而是到得此时,根本就不敢违逆墨白。
兵士如潮水般退去,不再剑拔弩张,随时在生死威胁之下,众宗师眼里终于是稳定了一些。
然而,还没等他们舒缓下来,便又被墨白的动作给吓的无法自持。
兵士刚刚退下,墨白的身影便突然暴起,毫无征兆的冲向了那四位方才动手之人。
实在太过突然了,刚才被他盯着的四人,经过他一阵威吓目光,又突闻收兵,这一紧一松之间,便是宗师也终于还是反应迟钝了那么一丝。
只刹那间,原本站在墨白身后的一老者,便陡然只见墨白身法一展,手中更有一炳不知何时已经出鞘的青锋,已然临至面前。
对宗师来说,原本眼见之处,便可反应,但这一刻,他却迟了那么一瞬,口中一声太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