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意外让娜塔莎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塔罗牌的预言或许没有错,但叫她离开叶凡,却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骨子里流淌的倔强,绝不会轻易屈服于任何人任何事,一旦认准的,就算天塌下来都不会改变。
有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娜塔莎却是见了棺材也不落泪的那类女人,也算是凤毛麟角了。
“我看还是尽快离开你们的聚集地吧!”出了门,踩着外面的积雪,叶凡低声说道。
娜塔莎两三步冲到他前头,板起冷脸:“为什么!”
“因为我不受欢迎,莎莉嬷嬷大概推算到了什么,所以我还是离开的好。”叶凡一手支着下巴说道。
“好!一起走!我和你一起离开!”娜塔莎语气坚决,拽着他向营地方向大步行去。
一场原本应该彻夜欢庆的团聚不欢而散,娜塔莎登上车子,带走了安娜她们,也带走了莉莉丝的笑容。
吉普赛营地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天空的雪花却越来越急了,一大团一大团,铺天盖地,压灭了最后一堆灰烬。
距离黎明到来只剩下两个小时,几辆黑色轿车停在了贫民窟巷口。
十几名身穿黑色皮衣的男人快步穿行在小巷中,其中两人拖着一名混混模样的俄国男人,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是不是这里?”篝火已然熄灭,只有风吹帐篷和绸布的声音,夜晚的欢歌笑语之后,吉普赛人的家园在雪景中显得萧瑟而凄凉。
“是,就是这里,我亲眼看到他们和吉普赛人混在一起。”那名俄国小混混惊恐无助的回答让领队的男人露出了阴险的狞笑。
“呦西,阄尾君,交给你们了!”男人挥了下手,掀开皮衣衣领,脑后一根武士辫刺目竖立。
这一小队日本武士迅速扑向那一幢幢寒冷的木屋和帐篷,惨叫声不断响彻在黑暗的夜里,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无情降临在吉普赛人的家园!
短短的二十分钟,所有男人被屠戮殆尽!
积雪被染成了红色的年糕,哭声咒骂声回荡在贫民窟阴冷的角落,渐渐归于平静,只剩下压抑的抽泣。
没有人能阻止这场惨无人道的屠杀,任何反抗都被屠刀劈成了碎片。
女人们被赶到一起,纱巾下面一张张仇恨的脸上泪痕都已结冰,血染的波西米亚长裙无声诉说着这灭绝人性的屠杀!
“告
诉我,他们去哪里了!”那名日本矮子挥舞长刀,瞪圆了眼珠子,刀身上的血全部冻成了一层薄冰,泛着邪恶的红光。
他就是藤原阄尾,亲手屠杀数十名吉普赛男人的刽子手!
一片集体沉默,只有风吹动长裙发出的猎猎响声。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刻骨的仇恨从那几十双眼睛中释放出来。站在圈中的莎莉嬷嬷嘴唇喃喃念着什么,她预见了毁灭与死亡,却没能真正领悟塔罗牌的奥义,亲手将族人推向了魔鬼的怀抱,赶走了救世主!
塔罗牌的前半部无情应验了!
“不说?”藤原阄尾拔起屠刀,一刀捅进了一名妇女的心脏,双手攥紧刀柄死命一绞!
血水喷溅出来,一簇簇的激流泼了他满身的血红!
惊叫,颤抖,对死亡的恐惧,对仇人的恨意,让吉普赛女郎们哆嗦成一团,如那狂风暴雨下无助的羊群,任由屠夫宰割蹂躏。
噗嗤!噗嗤!
藤原阄尾这个杀人狂魔,连续挥起武士刀,斩断了两名妇女的头颅!
冲天的血光,无头的尸体,将恐怖无情蔓延。
一名挺着大肚子的吉普赛妇女,被扯到了前头,所有人都露出了惊恐、绝望之极的神色。
他们连孕妇都不放过?魔鬼!他们是披着人皮的魔鬼啊!
“说,那个华夏人在什么地方!”藤原阄尾摸出了一只匕首,贴在吉普赛女郎的肚皮上,朝人群露出了邪恶狰狞的笑脸:“只要有人告诉我他的下落,你们都不会死。说吧!说出答案!”
失去亲人的仇恨和痛苦,没有让这些吉普赛女人们丧失理智,死亡临头的恐惧,更不能征服这个倔强不屈的民族,她们知道,在魔鬼面前,没有道理可讲,即便说出秘密,也会被无情杀掉。
当年希特勒的爪牙在欧洲大肆屠杀“劣等民族”时,吉普赛人和犹太人同样惨遭种族灭绝,但任何逆境都不能让这个向往自由与尊严的民族屈服,比起犹太人,吉普赛人更加坚忍不拔,内心深处永远保存坚强的民族性格,不随时代的变迁有任何改变!
寂静,便是无声的抗争!
这些柔弱的女人们,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
在沉默中怒视着仇人,怒视这些畜生。
就连那个失去丈夫的孕妇,也停止了腰杆,双手撑住后背,勇敢地面对敌人的屠刀!
“不说,那就去死……
”满脸戾气的藤原阄尾挥起锋利的东洋长刀,企图剖开这名妇人的肚子!
“住手,阄尾君。”一个冷酷的声音从后头传来,阻止了藤原阄尾的血腥举动。
“嗨!大岛君!”长刀停在半空,沾满了雪花,看上去是那么地刺眼。
那名梳着武士辫的男人抬起手来,指向了人群中一个瑟瑟发抖的女孩,那个女孩怀中抱着一对漂亮的雪地靴。
“她,交给你们调教调教。”藤原大岛阴冷的脸抽了一抽,淡然挥手。
顿时,意外的喜色绽放在藤原阄尾眼中,他大笑着说道:“嗨,谢谢大岛君!你,你,还有你们,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