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色渐渐暗下,院子里的几间屋子内都亮起了油灯来,倒是映的这两个院子温暖了起来,没有了最开始那般的冷清。
主人家给舒他们备了一些山间野菜与杂粮小粥,待舒他们都吃好之后便照着偃师的意思,把房间给他们都安顿好了,这才由主人家中的一位年轻女子带路,引着舒进了一间收拾干净的屋子。
“素医大人要是还有什么需要,唤我一声便是!”那年轻女子偷偷地打量着舒,瞧着她看完屋子,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后,这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小声地对着舒说道:“素医大人唤我春娘便可,我就睡在旁边的屋子.......”
“好!多谢你了!”舒赶紧笑着点了点头,便见春娘飞快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便退出了屋子,倒似乎是害羞一般。
舒微微笑了笑,任由吉在屋内又检查了一遍后,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吉问道:“吉大哥住哪里?”
“堂屋内!”吉把屋内都看过后,倒是漫不经心地对着舒说道:“小姐安心休息便可,我们夜里会换着值夜的,有事情小姐唤一声便可。”
“你们夜里好好休息就是了啊,这里应该不用值夜了吧?”舒听到吉的话,倒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对着吉说道。只要是出门,似乎吉他们就会值夜,舒很是有些担心他们的身体,每夜都只睡几个时辰,白日还要赶路,这一天一天的,身体也是熬不住的啊!
“出门在外,小心一些还是好的。”吉却是严肃地对着舒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可不能再让小姐您出什么事情了!”
舒闻言,只能叹气,看着吉恭敬地朝着行了一礼,然后关门离开了。
舒就着油灯看了一会儿自己在马车上写下的那些药方单子,这才有些疲倦地伸了个懒腰,把东西收拾了一下,上床躺着了。
舒倒是有心想要梳洗一番,但是开门一看,发现房间外几乎都黑成了一片,所有人都入睡之后,也便有些不太好意思把人给吵醒为她烧水洗漱了,于是只能作罢。
合眼躺在床上,舒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只是,这梦还未开始,舒便感觉似乎有人在轻声唤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舒倒是吓了一跳,整个人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只见本来已经熄灯的屋内,此刻油灯再次便点亮,而那个叫做春娘的姑娘就站在她的床边,披着头发,一脸怯怯地正在叫她。
“春娘?你怎么进来了?”舒被吓着,心跳加快后便有些心情不好地朝着春娘问了一句。在她看来,即使这是吉家,但是她作为客人既然在这屋子里住下了,这春娘不请自入,就是不对的!
可是,眼前的这个春娘却似乎是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哪里做错了一般,看着舒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脸上那怯怯的表情更浓了一分,小心地打量了舒一眼后,这才低声说道:“素医大人......我......我.......”
“可是有什么事情?”舒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半响都说不出一句话来的春娘,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着她问道:“有事情,你就说吧!我听着的呢!”
“素医......大人.....你是素医,是能为人看病的吗?”春娘犹豫了片刻,这才终于问出了口。
“嗯,自然是能为人看诊的!”舒点了点头,朝着春娘打量了两眼,有些疑惑地问道:“可是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春娘摇了摇头,倒是有些紧张地扭头朝着房门的方向看了眼,这才对着舒低声又道:“不是我......是我大姐.......”
“你大姐?!”舒朝着门边的方向看了眼,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才一边穿衣,一边对着春娘问道:“你大姐在门外?没进来?”
“我大姐没住在家里!”春娘却是摇了摇头,对着舒说道:“我大姐......住在村尾.......”
舒正疑惑,便看着春娘眼眶内顿时泛出了眼泪来,赶紧安抚道:“怎么了?别哭啊!有什么好好地说......”
“素医大人,他们都说我大姐招了邪祟......“春娘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对着舒说了起来。
春娘的大姐袖娘,今年二十岁了,照着正常的年岁来说,这个年纪早就应该成亲生子了。
只是,这袖娘的运气却是有些不太好的。
袖娘模样清秀,十二岁那年便已经定亲,定的是同村一户张姓的人家,男方比她大两岁,定好等到袖娘十六岁便成亲,却是没有想到,眼看着袖娘十六岁生辰快要到了,袖娘未婚夫的祖母却是过世了,依照俗礼,这成婚之事便往后又推了一年。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一年之后,眼看着婚事开始筹备,袖娘那未婚夫的祖父又在山中被野兽追赶而摔下山崖,重伤卧床,不能自理,家中又是一片混乱,无奈,婚事便只能又再拖了一年。
眼看着袖娘十八岁已满,吉家人有些坐不住地去了张家商量婚事,好不容易定下了婚期,却是没有想到噩耗再次传来。袖娘未婚夫的祖父最终在卧床一年之后,自己跌下床去,闭气而亡了。
张家丧事再起,婚事自然不能再提。
村里渐渐便生出了流言来,说这袖娘八字与张家不和之类的,引的袖娘只能委屈地躲在家中哭泣。
一直等到袖娘年满二十,张家似乎终于平静了下来,再次与吉家商定了婚事,一切似乎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却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出事的却是袖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