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仪站在山崖的边上,任由那山谷中的劲风吹袭着身上的衣袍,面色深沉地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本来决定要拆掉马车继续前行的孔令仪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也不知道是真的听了那个黑衣人的话,还是有其他的什么考量。
孔令仪不发话,车队自然也就不能继续再走,所以不少的巫医大人便立刻吩咐了下人们开始准备一应的东西,大有要在原地就生活做饭,直接休息一夜的意思。
暮色黄昏时分,头顶的天却是隐隐有了要变化的意思。
舒站在马车旁,仰着头看着天空那变化莫测的云彩,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从昨日那场莫名其妙的杀戮开始,她的心情便没有一刻是平静下来了的,甚至在这一天的赶路时段,她都有种心惊胆颤的感觉。
兔藿侧脸朝着舒看了好几眼,与梅巫医说了一声后,这才缓步挪到了舒的身边,仰头学着她的样子盯着天空看了半响,这才开口问道:“舒素医,你在看什么呢?”
舒楞了一下,侧脸朝着兔藿看了眼,皱眉摇头说道:“看云.......我总觉得心里有些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兔藿瞪大了美目,惊异地朝着舒看了好几眼,压低了声音问道:“舒素医,你也有这样的感觉?我家老爷也是这么说呢!”
“梅巫医大人?”舒楞了楞,目光惊讶地朝着梅巫医大人的方向望去,只看见他正优雅地在端着一碗热汤,望着其他方向,似乎看出了神一般。
“是啊!我家老爷说,昨夜之后,他便觉得有些心悸,总感觉这个事情不会完。”兔藿一脸肯定地对着舒说道,“舒素医你可不知道,我家老爷这直觉可是很准的......他总说,这巫医做久了,就能生出这种对于危险的直觉来!”
“照这么说的话,其他那些巫医大人也有这样的感觉?”舒一脸好奇。
“应该是有的!”兔藿极为肯定地对着舒说了一句,看着她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这才悄悄地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位巫医的车队,对着舒说道:“看到那边了吗?那位是蒋家巫医大人,他的巫术在我家老爷之上一点,对危险的感知更是比我家老爷要灵敏许多的!舒素医你看看他们车队那些下人们都在做什么?”
舒顺着兔藿的方向望去,入目可见的便是那位蒋家巫医大人手下的下人们都面色严肃地围在一起,拿着匕首一直在削着什么东西,旁边还有一些仆妇们在熬制什么东西,有一股子难闻的气味顺着风向朝着他们吹过来。
“他们是要做什么?陷阱吗?”舒一脸的不明白!
“是陷阱,也是在准备祭祀!”兔藿倒是不隐瞒,直接对着舒说道:“所有的巫医大人,都是有自己独门的救命之术,也有一些防身之法。我家老爷说,蒋家巫医既然知道我们此行不会太平,自然也不可能坐以待毙的......眼下马上又要天黑了,这山崖上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安全,蒋家巫医要是不做什么准备的话,那才奇怪了!”
“那我们需要做什么吗?”舒一听这话,顿时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只是兔藿却是摇了摇头,对着舒说道:“我家老爷说随缘吧!”
随缘!?舒一脸的不敢置信,使劲地看着兔藿眨了好几次眼,这才不确定地问道:“兔藿姑娘,你刚刚说什么?随缘?梅巫医大人的意思就是这个?”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兔藿笑眯眯地看着舒说了一句,瞧着她瞬间有重要吐血的郁闷之色,这才捂住嘴咯咯咯地笑道:“舒素医,你被吓到了?”
舒抿唇,眉目间尽是气愤之色。
兔藿呵呵呵地笑着,试图让舒继续搭理自己,却是看着她一副赌气的样子,这才捂着嘴笑着跑回了梅巫医大人的身边,不时地打量舒一眼,然后又继续笑。
“舒姑娘,兔藿姑娘说的其实也没错!”陈武看着舒闷闷不乐,又担心无比的样子,抱着才捡回来的柴火,凑到她的身边说道:“我们有这么多人,谁能保证那点巫医大人的逃命手段就能把所有人给都护起来?那些巫医大人有本事,那也是人家的本事,我们没本事,大不了夜里少睡一点,值夜盯着就行了!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早些离开也是个好办法不是?”
舒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轻叹了一口气。
晚饭果然就在山崖旁解决了,只是当夜幕完全落下的时候,孔令仪也没有要叫众人继续赶路的意思,所以所有人便立刻开心地收拾起了东西来,准备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夜凉如水,凌风如刀。
被马车围起来的一个临时营地里,孔令仪抱着那柄半人高的狂刀,双眼盯着篝火在出神,完全没有一点的睡意,而其他人则在马车的避风处藏着,支着耳朵丝毫不敢大意地在等待着。
车队里,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仿佛所有人都很默契地清楚今夜肯定会有事情发生。
丑时初,月光已经完全消失,只余下了一片浓重的黑云在天空中流动,很快便带起朦胧的雨滴,淅淅沥沥地落到地上,奏响哗哗哗的细微响声。
舒瞪大着眼睛,看着漆黑一片的车厢,听着那无数的细雨在击落在车厢上发出啪啪啪的响声,根本没有任何的睡意,她相信,今夜能睡着的人,估计不多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车队内的马儿突然也有了动静。
舒还未来得及翻身坐起,便听到陈武慌乱地喊了一声:“舒姑娘,得罪了。”
下一瞬,陈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