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宇之内,第三识身形隐约,第二识略微皱眉,冷眼一扫,口气冰冷:“回来!”
第三识眼里大有不甘,但颓败之相更重,当此之刻,她已几近要灭亡。
但要她向第三识屈服,借由以暂融至第三识中来保留一丝生机,她做不到!
委屈求全之事,她第二识绝对不干,特别是面对着第三识嫌恶的目光。
“我要入图穷!”第三识背过身。
第二识微惊,第三识的声音是从未有的平静,不骄狂,不自大,带着一丝熟悉的感觉,那是一种从内而发的不屈及无比的执着。
第二识依旧冷静,“我要将被它吞了的东西全部讨回来!”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第二识淡问。
图穷内的这股杀意并不简单,第二识可以肯定这绝不仅仅是她这些年杀戮的积累,图穷内一道又一道的禁制,不仅封印图穷本身,更大的可能是封印其内的杀意,更或是产生这杀意的东西。
“我成功,你将对我可就望尘莫及;我失败,那就一同灭亡。当然,这是在你、我能渡过眼前这生死之关。”第二识顿了顿,想了想,这样的结果似乎难以让第三识同意她入图穷,但她非去不可,所以她坚持道:“图穷,我非去不可,魔道或杀戮之道,不应有所畏惧,而畏惧过一次已是奇耻大辱,所以绝不可再有第二次。”
“你会失败吗?”第二识平静问。
第二识哈哈一笑,定然道:“绝计不会!”
第三识淡然一笑,轻呼一气,一道可见的浅白光从口中飘出,没入第二识体内,第二识的躯体立即变得清晰,而第三识却因支撑本身的生气大部分给了第二识而几乎透明。
求道之心,谁也无法阻止,毕竟……她没有再想下去。
圣莲光芒之下,图穷剑上虚无之睛原本已几近阖上。且形体近乎于虚,随着第三识没入图穷之中,虚无之睛终于阖上消失。
图穷剑沾满着刺目的血迹,被郑莞收回储物袋中。
她欲收掌中莲入储物袋,它却没入右手掌中成为手一道红边勾勒的莲印。
体内灵力已空,生气寥寥,郑莞再也支撑不住,自空中往下掉落,落速却忽又止住,她看见不远处来人有三。正是段干沉凤及两名僧人。
她堪堪站停。便冲段干沉凤道谢。令她能立于虚空之中的正的段干沉凤。
段干沉凤反复打量了她,她淡然以对,纵然沟壑的脸庞也有浅笑,“流燕被我折了。前辈可是要我赔?”
段干沉凤眉头一抬,未语。
郑莞继而道,“晚辈即使想赔,恐也有心无力了。”
生气不断被死气吞噬,若只靠她自己,恐怕难以存活下去,段干沉凤即有却死香给她,那便不会只有一瓶,就算不是却死香。在他身上她的生机也比自己身上的多。
段干沉凤既然愿舍却死香给她,那所求必然比却死香更大,却死香之珍贵,无法言喻,所以。她相信着他定然不会就此让她死去。
空气中忽然灵力波动得剧烈,段干沉凤不禁皱眉,郑莞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白云的方向,那儿正是灵力波动的源头。
段干沉凤脸色骤然大变,惊呼,“快走。”
说话时,已经夹着郑莞急速向着第二层迷雾而去。
清相的目光一凝,手心一翻,一朵莲花自掌中生出,通体血红,以清且净的声音朗朗道:“这位檀越,请受此莲。”
他面朝白云,微一用力,红莲竟朝白云急速飞去。
同时,身侧的清貌早已将先前得自段干沉凤的龙隼握在手心,待那红莲 一离清相,龙隼立刻化作三丈长龙,带着清相呼啸离去,途中将段干沉凤捎了上去,段干沉凤又将郑莞亦拉了上去。
四人于龙首甫一站立,身后一道破天之势急冲而来,冲过飞在空中的红莲,红莲完好无损。
龙隼之速,已是极快,但这股破天之势却也不慢,它冲过迷雾,将迷雾一分为二,竟有后发先至的趋势,直欲追上龙隼。
众人这才看清此势之本体,乃是一支被灵力被高度压聚的灵力之箭。
“破天弩!”段干沉凤轻吟,脸色微黯,看向郑莞道,“即使想救,恐也有心无力了。”
他嘴角挂有一丝笑容,郑莞看不出那是何情绪。她跨出数步,站立至最后方,却最靠近灵力之箭,此刻,她觉得心跳似乎越来越慢。
身体忽然一个重心不稳,便摔倒在立身处,原来是龙隼改变了飞行的方向,正斜向上飞行,耳际是小僧人的声音,带有薄怒,“段干檀越,什么是想救却有心无力,只要我们躲开后面的那东西不就可以了。”
郑莞侧首看着清貌一脸认真的样子,他亦转首过来对着她微微一笑,满是真诚。
她回以一笑,这笑容在她如今的脸上,或许是最难看的,却是最自然的笑,云袖曾说那样的笑,想遍山川海泽、日月星辉,也无法描述,无关于美否,只是最最真实的心声流露。
“没用的,清貌。”清相此刻声音微沉。
“为什么?”清貌不解,接着问道。
清相却不答。
郑莞站了起来,答道:“穿云破天,矢出不失。”
穿云弓、破天弩,乃是至品灵器。穿云弓藏朝云宗,破天弩隐天地中。
破天弩、穿云弓数千年不曾现世,破天弩的下落也一直是个迷团,却不想今天会遇上这样的至品灵器。
破天弩一箭只会射中一人,它可无视一切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