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值修仙界与俨魔宗双方关系紧张之际,能出现在北海的修士,定是牵扯了或者所代表的势力牵扯了此事。
郑莞如何能放过这样一个了解情况的时机,沉声问道:“是何方小辈?”
男子恭敬回答,“晚辈乃金道宗人元门主聂叔伦座下弟子,微名沈慧。不知前辈道号是何?”
号,本是修士的自称,它抒发着修士对于天道的一种理解,而当该名修士逐渐被其他修士认可时,这号也便成了此修士的标志,称为道号。号,人人都可自号,可并非人人可以得到道号。
正如虚道子,便是道号。
但凡有道号者,莫不是在寻道之路上有所独特。但向他人寻问道号,是不礼貌的做法,因为无法肯定对方是否有道号,假使没有,只会令被询问者难堪;假使有,可有道号者莫不是闻名天下,却偏生又不被人认识,倒会惹出难堪。
男子如此问,自是想一探郑莞虚实,借机窥探。
郑莞心想,这修仙界,估计能得道号的也不多,随意编造倒容易露出破绽,不若不理,且她此刻乃是“前辈”,高高在上,对小辈不礼貌提问不答也是常事。
她微了沉吟,道:“金道宗乃名门大派,尔等小辈,且不看看时宜,竟在此胡闹,真是辱没金道宗名声!”
女子自郑莞出现之时,便立一旁,垂首无语,此刻听言,朝声音来处一望,脸色已然惨白,骄躬微颤。
而自称沈慧的男子却令有另有怀疑,依旧不依不挠地要揭郑莞的底,道:“晚辈无意惊扰了前辈,此刻便不再打扰前辈,不知前辈可否告知修炼宝地。他日也可登门谢罪?”
他举止口气虽显得恭敬,但话语内容却不显得那么恭敬。修仙界内,大凡不为门派事务累及的一些修士,在修为达到一定程度之后,或会云游四方,或寻一处天地灵穴修炼,这样的宝地之于修士的修炼绝对是有大益的,比如丹药、法宝等的作用。修士大都不会将修炼宝地轻易告知他人,是为自身安全考虑,以防杀人夺宝。如此一来。问及他人修炼宝地。自然也不是礼貌之举。
郑莞心知修士大多心高气傲。即使以压倒性的实力制服了他,也不一定能令他人彻底心服。且她此刻不显实力,只是以禁制隐了身形、气息,她所仰仗不过是禁制的流传不广且小隐甲禁更是凤毛麟角。因男子对未知事物的顾虑,所以不敢肆意妄动,教他俯首称臣,的确不太可能。
换作是她,亦会如此。
他不止不休的试探,而她若没有动作,过不多时,便会露出马脚,所以她得抓紧时间。
她想了想。道:“谢罪倒不用,你且留下,我有事问你。”
沈慧冲那女子摆了摆手,那女子便驾着木筏离去。
郑莞看着那女子匆忙离去的背影,不由得轻叹一声。那女子虽逃过一时,但她修为不够,又无所仰仗,终归逃不过这一道劫。
沈慧以飞行术悬立在海面之上,向着郑莞所在靠近,停于三步之外,恭敬道:“前辈但请吩咐。”
借着月色,郑莞这才将临近的男子看得仔细,一张带着野性的脸庞,轮廓分明,眉如剑,鼻微钩,身材健壮,气势天然带着凌人之意。
“你来说说如今的情况。”为尽少露出破绽,郑莞便只泛泛而问。
“一个半月前,朝云宗便已至焦酣湾,后一个月内,修仙界各方人士陆续而至,有我们金道宗、无尘阁、三仙门、梅花坞,还有数几三流门派。”
沈慧所说的这几门派,郑莞有所耳闻。无尘阁、三仙门、梅花坞是修仙界中三个一流的门派。而金道宗已经超过了一流的范畴,实力直逼朝云宗。
他继续道:“朝云宗由五峰之一的沚蒙峰严掌峰及化神修期的段仙牧前辈带领。我宗由三门之一的人元门门主,也就是我师父带领。无尘阁、三仙门、梅花坞的各位掌教都没有来,来的尽是元婴修士。三流门派中,唯妙音坊坊主、丹青教教主亲临,其余来的不过是看热闹的低阶修士。此外,还有些散修。众人暂由朝云宗严掌峰领头,不过朝云宗也无法调度各派,各方难以同心。半月前,各门派的大部分人马已经出发前往苦海入口,现焦酣湾上尚有朝云宗段前辈、我师父及各派的少数人员,主要负责后方的接应事宜。时至今日,前方也未有消息。苦海迷雾重重,俨魔宗所处至今尚不明确。”
听来听去,这沈慧说的都是修仙界各派的事,郑莞不禁有些疑惑,问:“俨魔宗有何动向?”
“此事正是令修仙界众人不解此处,自各派入焦酣湾起,俨魔宗便没有动作,唯一遇过几个打探消息的俨魔宗人。我听师父曾讲,前几次交战俨魔宗时,俨魔宗人通常蜂拥而出,双方便会在苦海外围厮杀。但看俨魔宗如今这般,太是蹊跷。”
沈慧所说,真假与否,郑莞无法完全肯定,若段仙牧真在焦酣湾,或许应该见上一面。此番入北海,若说有人能稍许帮上她,她唯信段仙牧。
“前辈,你还在吗?”沈慧的声音令郑莞回过神来,她想了想,既然要去见段仙牧,也就无需在此多问。
她不作声,只缓缓离去,可行未几步,忽然间后方沈慧的威压四处弥漫,以他为中心,方圆百步之内,金色的天网骤下,将她笼罩。
她急速向前掠去,欲逃出此网的笼罩,可此网却已八方合拢,毫无出口,即使以图穷匕,也无法破网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