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若雪落在屋外的巷子里,背靠在墙壁上慢慢滑坐在地,捂着脸痛哭起来,仿佛压在心底一生的委屈与痛苦霎那间决堤而出,击碎了她仅有的坚强。
张阙慢慢走过去,单膝跪地,轻声安稳:“公主,二爷是不知道你的身份,若是知道了一定不会对你动手的!”
“我知道,我只是为自己刚刚的想法后悔,我本想就那样死在鹤儿的手上,以弥补这些年来对他的亏欠,可是我没想过,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会是怎样一番悲痛?我太自私了,二十多年前是,现在亦是,我对不起鹤儿,我不配做他的母亲!”西门若雪愧疚不已道。
张阙眸中悲痛,看到曾经貌倾天下,性格豪爽,洒脱不羁的若雪公主被命运折磨成这般,他的心犹似针扎,他与公主一同长大,他虽只是宫中小小御医之子,却因性情相投与公主成为朋友,本以为像若雪公主那样美好的人,会一直被上天眷顾,幸福无忧地到老,谁知天之不测,倾覆的是她一生的幸福与快乐。
身为她的朋友,竟无法帮她分毫,这么多年过去了,不但无法为小主子解毒,连她身上并不复杂的毒也解不了,他是什么神医?什么男人?他愧对她的嘱托!
伸出手想将眼前的可人儿搂进怀中安慰,但终究还是无力地收回了手。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张阙道:“公主,此处不安全,我还是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再想办法为你解毒!”
西门若雪正欲说话,一道好听的声音传来:“是张神医吗?”
“向娘子?”张阙想了想让西门若雪先躲起来,他走出去道:“是在下!”
向晴从家里出来,隐隐听到巷子里有说话的声音,细辩之下像是张阙,于是走进来询问,她往张阙身后看了看,没找到若雪的身影,微微一叹,从袖子里掏出瓶解药,倒了一粒给他:“呐,解药!”
“解药?”张阙惊讶,她怎么突然愿意给他解药了?
向晴知道他的疑惑,叹道:“我儿子像我一样心地善良,特意求我将解药给那位杀她的‘姐姐’。”
“是两个孩子让你把解药给她的?”张阙更加震惊,这两个孩子竟然如此大度,小孩子不是都小心眼的吗?只记得对他们好的人,若是哪点逆了他们的意,就被定义为大坏蛋,大骗子之类,他们竟然不记仇?
向晴点头:“没办法,遗传了我的优良血统!”
张阙无视她的自恋,抱拳一礼:“多谢两位小公子,张阙感激不尽!”
“罢了,感激就不必,请你那位朋友以后不要再伤害他们我就满足了,还有事,走了!”向晴说完,摆摆手大步出了巷子,往主街而去。
她刚走,西门若雪就从墙壁后面飞身而出,落到张阙面前,看着他手中的药丸,惊喜交加:“小宝不怪我?”
“他们不愧是二爷的孩子,心胸肚量非常人能及,来,快把解药服下。”张阙把药给她。
西门若雪一脸满足的笑意,再无先前的悲痛绝望,接过药准备放进嘴里,突然想到什么,说:“你还是先研究一下这药的配方,看究竟是何毒?”
“谢公主!”张阙感动不已,知张阙者,若雪公主也,他确实很想知道这毒是何配方,但又不想公主受罪,因而忍着好奇把药给她,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公主仍旧是当初的公主!
西门若雪笑了笑,朝向晴离去的方向看去,这个丫头看似没心没肺实则才是真正的性情中人,很对她的味口!
“开门开门,官差查房!”诸葛宁查了镇上大半的客栈及酒楼都没有发现陌生人,这已经是最后一间客栈了,要是再没有父皇的消息就得打道回府了。
千圣千绝正痒得在屋子里上镩下跳,而慕容紫在床上睡得无比香甜,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千圣千绝一齐朝床上的主子看去,果然见到刚刚还呼噜雷动的某人此刻已经睁开一双鹰眸,不悦的寒茫腾腾冒出,他们立即打了个冷战,齐声道:“主子,您继续睡,我们去处理。”
说完打开门出去,然后将门关上,对外面的人抱拳一礼,千圣说:“各位官差好,我们是过路的商人,在此留宿!”
“商人?我看是刺客吧?你们不知道这里闹瘟疫吗?来人,抓起来!”诸葛宁扫了两人一眼,便知道他们不是南临国的人,立即命道。
千圣千绝抓了抓身上的痒,心中本就不爽极了,又遇到一群莫名其妙的疯狗,既然如此,他们就打一架泄泄火,二话不说,一脚朝冲过来的人揣去。
“三爷小心!”聂行将诸葛宁护到身后,对所有人命道:“抓起来!”
跟来的数十名大内高手立即向前与二人打斗起来。
纵然千圣千绝武功不错,但被无敌万虫粉折磨了一晚上加一上午,实在体力不支,且对方人数占优,一个回合下来,两人就被踢进了房间,痛苦地爬在地上,伸手朝床上的慕容紫禀报:“主子,有一群疯狗,我们打不过!”
“没用!”慕容紫脸色黑沉地从床上坐起来,瞪了两人一眼,见那群人已经冲了进来,眼皮轻抬已经闪身过去,一脚将众人全部踢飞出去,重新将门关上!
“啊啊啊——”数十名大内高手纷纷堆叠在一起,人压人痛得哇哇大叫!
聂行胡不归和诸葛宁相视一眼,诧异不已,里面竟有如此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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