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语声虽然有些颤抖,仿佛说话的人是耗费了全身的力气才挤出来的几个字,但就是这微弱的声音,使得偌大一个会议室内顿时炸成一锅沸粥。
那些亲李派的董事会成员,望着站在门口那个头发花白、身材削瘦的老人,再想想先前眼睁睁看着李秋水受到那么委屈,甚至情不自已的抬起袖子不断的擦拭着眼眶。
还活着,李嘉程还活着!这怎么可能?正在撒泼打滚的胡、许二人,望着虽然病恹恹的,但是精神头却是极好的李嘉程,心里犹如有千万头草泥马飞过般惶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之前得到的消息不是说医院已经对李嘉程下了病危通知书,怎么着这么个重病患者,只是短短几个小时后就恢复了神智,甚至可以来到和黄大厦?
这一切都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而且听李嘉程的话,应该已经听到他们刚才逼迫李秋水交出和黄集团股份的一幕幕。李秋水资历尚浅,在和黄没有丝毫根基可言,他们还能够与之相斗,强势逼迫他拿出股份。但李嘉程不同,和黄乃是他一手缔造,公司上下,唯他是从。
虽说他们也是公司元老,但李嘉程要真对他们下手,绝对能跟踢皮球一样把他们踢出和黄,而且公司上上下下,恐怕连一个为他们几个叫冤的人都不会有。
“老李,你怎么过来了?医院不是给你下了病危通知么?”胡姓老人不可置信道。
“我能醒过来,自然是我姓李的福大命大,有贵人相助。”李嘉程扶紧了林白的胳膊,然后饱含深意的向着胡、许二人扫了眼,淡淡道:“刚才我在医院昏昏沉沉躺着的时候,耳根子边总听到有人在那嚎着我死了,我李嘉程拼打了一辈子,岂能顺遂别人的心思,这么一挣扎就缓了过来。怎么着,胡老哥,许老弟你们两个是不想我醒过来么?”
“没有……没有……,老李你吉人天相,能醒过来自然是不胜之喜。”胡、许二人闻言脸上顿时露出尴尬之色,他们怎么会听不出来李嘉程话里有话,而且更是无比确定,自己两人刚才对李秋水逼宫的话,定然全部被李嘉程听在了耳朵里。
看着这二人的模样,还有李嘉程夹枪带棒的话,林白嘴角不禁微微翘起。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李老爷子刚才那句‘有药得吃,有病得治’,实在是叫人解气。
刚才他们两个刚到会议室外,就听到这俩跳梁小丑在里面闹腾,林白本想冲进会议室教训他们一番,但被李嘉程拦
了下来。如今看来,拿言语奚落他们,的确比暴打一顿还要解气。
‘商场无父子’这句历来相传的老话,果然是一个字儿都没说错。为了如今的和黄集团,李嘉程付出了多少艰辛,也给予了这俩跳梁小丑多少红利。但是这乍一大难临头,还没等外人进来折腾,他们俩就提前搞起窝里反来,恨不能把所有的权利都攥在手中。
商人重利是天性,但心中也不能没有‘礼义廉耻信’这五个字。可这俩跳梁小丑倒好,他们的所作所为,哪里还有这五个字的半点儿影子在。
“爷爷,您老没事儿吧?”从李嘉程和林白走进会议室开始,李秋水心里的委屈就一个劲儿往外翻,强撑着的那股意念也瞬时崩塌,眼泪更是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面颊往下不停的掉,尤其是望着李嘉程气若游丝,精神萎靡的模样,更是觉得悲伤莫名。
“有这小子照看,我能出什么事儿
。”李嘉程心疼的握住李秋水的小手,然后如老顽童般向李秋水眨了眨眼睛,示意如今自己这模样是装出来的,然后宽慰李秋水道:“你刚才的话,爷爷都听到了,你做得很对,也很好!爷爷果然没有看错人,你能撑得起和黄!”
“老李,现在抄底回收股票真的不是明智之举,你也不是没看到外面的传闻,我看咱们还是先等等再出手;或者你先把股份转给我,把注意力从和黄集团身上吸引过去,等事态平静了,我再把股份给你。”姓胡的那老东西听到这话,仍有些不死心,看着李嘉程道。
“外面的传闻,外面有什么传闻?难道连你都不相信我李某的为人了么?我看老胡又是出门前忘记吃药了吧,你把电视打开,看看上面在播什么!”李嘉程闻言冷冷一笑,威严无比向会议室内扫了眼,道:“都别待在这了,按照秋水的吩咐,拉升股票,把大盘托起来!”
不管怎么说,李嘉程都是和黄集团的缔造者,他的声望在和黄绝对无两。刚才室内这些董事,和集团的头头脑脑,都以为李嘉程病故,所以才成了一盘散发。如今他们看到李嘉程已经醒转过来,并且亲自来到集团督战,心里憋着的那股子气顿时就爆发开来!
和黄集团虽然是李家和这些董事的,但是也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场内这些人,哪个不是因为和黄集团才有了如今的生活,如今有人踩着他们的脑袋拉屎撒尿,这口气谁能咽下!
一时间,各个部门的头头脑脑都如下山的猛虎般,嗷嗷叫着就向着门外冲去。
望着喧闹的人群,胡、许二人面色铁青一片,紧紧捏着拳头,但还是不愿意相信李嘉程这么快就能从危机中走出来,咬着牙便拿起遥控器,将会议室内悬着的电视打开。
但当他们看到新闻频道的实时报道画面时,这两人脸上的神采愈发青白,就像是兜头被人浇了一盆冰水般,从头冷到了脚后跟!事情怎么会出了这么大的转变,怎么着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