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尤查帝拉在做这种表面上功夫的事情的确还是很有一套的。第二天一大早,诸人便被福惠宫外的吵闹声惊醒,走出大门朝外一看,愕然发现大金塔周围居然已经挤满了人群,其中不乏仰光其他庙宇的僧众,更是有许多仰光普通民众前来观礼。
街道两侧被围得水泄不通,诸多僧侣均是华服加身,一派宝相庄严模样,而且在大金塔左侧的祭坛前,更是停了头在佛经之中代表纯洁尊崇的白象。在那白象身上,放置了一幅纯金打就,镶嵌了各色宝石的象鞍。
“两位大师,不知道我这的安排你们觉得还算满意否?”见到林白和陈白庵等人从福惠宫中走出,尤查帝拉急忙兴冲冲的迎了过去,面上陪着笑意,小心问道。
看到尤查帝拉的这幅做派,大金塔周围诸人不禁有些惊愕。以他们对尤查帝拉为人的了解,这个眼高于顶的家伙可从来不会如此低声下气,这群华夏人究竟是使了什么魔法,才让尤查帝拉对他们恭敬如此。
而那些在维持秩序的大金寺戒律僧人更是眼镜跌了一地,当初在大金塔门口,尤查帝拉和这些华夏人的矛盾他们不是没见,可是就这么一天之隔,尤查帝拉的态度居然来了这样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这其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怪异的事情?!
不过诸人却均是没多去深究其中的原因,他们这些人的一颗心全部悬在了即将出现的玄奘法师顶骨舍利之上。在缅甸境内,民众对玄奘法师的尊崇不比华夏差多少,甚至还有许多寺庙都修建了玄奘法师的等身法相来供奉。
“安排满意不满意,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得等到虚云大师他看了才能定夺!”看着尤查帝拉这幅卑躬屈膝的奴婢模样,林白有些好气又觉得有些好笑,不咸不淡的回了他一句。
尤查帝拉碰了一鼻子灰,也觉得有些无趣,朝着福惠宫中看了一眼,带着些诧异道:“虚云师兄怎么还不出来,按照往常时节这个时间他可是都已经做完早课了。怎么今天连人都看不到,千万可别是出了什么差池!”
“收回你的乌鸦嘴,再敢乱说,小心老子把你的嘴给撕了!”陈白庵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抹不豫之色,但心中却也是有些担心,朝着福惠宫中看了一眼,自顾自喃喃道:“虚云老和尚这是怎么回事儿,万众瞩目的时候怎么见不到他了!”
“既然是万众瞩目的时候,小僧怎么能懈怠,自然是不能免俗去梳洗打扮一番。”就在诸人朝着福惠宫内探头探脑之时,一阵爽朗笑声从里面传出,然后虚云真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诸人闻声望去,却忍不住均是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见虚云?虚云大师换了一袭崭新的袈裟,层层金线穿前后,朗朗明珠上下排。兜罗四面锦沿边,万样宝石铺绮绣。八宝妆花缚纽丝,金环束领攀绒扣。佛天大小列高低,星象尊卑分左右。
在这一袭袈裟的装点之下,只见虚云大师犹若是佛子临尘宝相庄严肃穆无比,而且他面上更是带着一抹明悟之色,仿佛心中多年疑问被解开了般。虽说尤查帝拉浑身上下袈裟也是鲜明无比,但和虚云大师一比,却是相形见绌,差了不知道多少条街。
“师兄这一打扮活似活佛转世,等到你手持顶骨舍利出去一转,不知道多少人要以为你这是玄奘法师转世复生!”尤查帝拉嘿然干笑了几声后,带着些酸意恭维道。
虚云大师闻言摇头一笑,道:“外物皆是虚妄,尤查帝拉你修习佛法也有这么些年了,如何能不懂其中的缘由!宝光师兄为了大金寺香火传承,不知道付出了多少辛劳,等到佛宝请回,还望你能痛改前非,传承宝光师兄本意,将大金寺发扬光大。”
“尤查帝拉记下了,以后一定好好改过。”尤查帝拉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抹羞愧之色,而且不知为何,他心中仿佛是被黄钟大吕猛撞了一下般,诸多红尘往事,尽数如梦幻泡影般在他眼前闪过,原本被利欲熏花了的燕京多了几分质朴之色。
虚云大师见状一笑,然后单手合十放在胸前,冲陈白庵轻施一礼,道:“陈老兄你我虽一佛一道,但却惺惺相惜。虚云此生能够和你相识,着实不失为一件快事,但陈老兄你脾气暴躁,长此以往,不但伤神,而且伤身,以后还是少发些脾气。”
“老子也是两百来岁的人了,还用你这小和尚来教育我!”陈白庵虽然心中有一丝异样的悸动,但嘴上却是丝毫不肯相让,佯装发怒斥责道。
虚云大师脸上笑意不减,然后走到林白身前,却是深深行了一礼,然后温声道:“林施主你虽然没有佛家慧根,但我观你却是有大机缘大际遇之人,而且以后更会做下许多大事。我只有一言相告:情由心生,劫因魔起,山穷水复疑无路,转头已是杏花村。”
“多谢大师指点迷津。”林白闻言连忙双手合十还了一礼,但面上却满是不解之色。情由心生,劫因魔起这两句话说的乃是自己情劫之事;但是‘山穷水复疑无路,转头已是杏花村’这句话的涵义,却着实难以理解,难道是说自己以后会有如无头苍蝇乱撞的一天?!
虚云大师摇了摇头,淡然笑道:“你无需谢我,你要谢的是你身后的那些女施主,于你而言,情虽为劫,但不见得不是一件坏事。廖施主,我也有一言送与你:潜龙在渊,鱼龙在心,一跃十步;得遇风雷,潜龙化形,方能腾云。”
“至于月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