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那是我欠她的。”钟斯年顿了顿,长舒口气,“我开始让逸辰帮我留意,暗中帮她,后来我从法国回来,再见,她已是亭亭玉立的花季少女,性格不仅比我离开时开朗,还知道给为难自己的舅妈使绊子,后面几年我算是看着她的长大的。”
“我觉得她就是个表面上很乖,内心却很叛逆的小姑娘,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对她生出男女之情,直到有一天她交了个男朋友,我看到她跟那男孩牵手,拥抱,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强烈的,如果那个男的是我就好了,我不止一次的想要把他们分开,可是没有,我知道自己不可以,也不能那样做。”
“如果林家没有发生变故,如果我没有把她带回家,如果她没有喜欢我,我想,我可以克制自己,等到某一天慢慢把她放下,可是她来了,刚好也很喜欢我,若我就这样把她放了,我不甘心。偿”
是的,不甘心,也舍不得。
“二叔。”他叫钟启凡,“你一定能理解那种感受,很痛苦。撄”
每一次疏远,每一次推开,都很痛苦。
而每次看到她因自己的疏远而难过时,这种痛苦会加倍。
他说完,钟启凡的一盘菜也切好装盘,榨汁机也结束运作。
钟斯年往草莓汁里兑上鲜奶,分别倒上两杯,而后再为自己接杯白开,三个杯子放进托盘,走出厨房。
钟启凡在他走后摇头,叹气,“希望是有始有终,有缘有份。”
不然.....
这么多年,他是没见过这个大侄子对那个姑娘这么上心过。
他们家的男人,情路似乎都不太顺。
钟斯年端着托盘回到客厅时,客厅里传来两个女人相谈甚欢的笑声。
“聊什么笑得这么开心?”他把托盘放到茶几上,分别把两杯果汁递给千寻,林听。
“婶婶跟我普及酿葡萄酒的知识,还说让我们夏天过来摘葡萄。”放下拘谨,林听说话表情都比较灵动,丰富。
钟斯年偏头看她,“那你想来吗?”
林听看了看千寻,又看向他,点头,“想啊。”
听千寻说就觉得很有趣,她当然也想试试。
午饭后,稍作休息,钟斯年便带她出去摘草莓。
只种给自己家吃,面积不是特别广,也就长达十米的三行,一行两排,一行一种口味。
他们带了三个篮子,打算每种口味都摘点。
走进大鹏,林听看着绿油油红彤彤的草莓苗草莓果,掩饰不住内心的喜爱,偏头问身边的人,“这么多都是你叔叔自己种的吗?”
“好像是请了两个本地的村民帮忙。”在乡下住了几年,对种植农作物,钟启凡也懂,但他要照顾千寻,能做这些事的时间并不多。
“哦。”林听想想也能理解,“你叔叔简直是完美先生。”
老婆喜欢吃草莓,就请人种草莓,老婆喜欢葡萄酒,就自己搭葡萄架,老婆喜欢花草,就一盆接着一盆的往家里买,总之,尽力满足老婆的一切需求。
当然,千寻自己也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帮他分担。
他们这种生活类似于古文里说的男耕女织。
林听摘着草莓忽然兴起,抬头看向对面的人,“钟斯年,要是我以后也想回归田园居住,你陪不陪我?”
钟斯年也抬头看她,“没有这种如果。”
“万一呢?”女人或许都是这样,一件事你问出来可能是兴起,没有真的想要施行,但一定要听到你想听的答案才能甘心。
哪怕这个答案只是对方为了应景,或是为了应付你随口一说。
而林听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今日的随口一说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实现,而那时她想的却不是今日的天长地久,而是如何躲着他?
“那就到时候再说。”明知道她想听的是什么,钟斯年偏要实诚的说实话。
林听哼了声,真实倒也没为这点假设心生不满。
对钟斯年来说,摘草莓就是摘草莓,但对林听而言,摘草莓是主要目的,次要娱乐是一定要拍照留作纪念,或是发个朋友圈,更个微博,分享当下的好心情。
反正,她的朋友圈里都是熟人,反正她微博上从来不发自己的照片,也就不存在曝不曝光这个问题。
于是,钟斯年原本以为的最多一个小时就可结束摘草莓之行,演变成两个小时。
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代沟。
九岁,三轮。
如果只是在草莓棚里拍也就算了,到了外面,她还拍,拍山,拍水,拍莲池.....
拍一切在她眼里美的,新奇的东西。
这不,她又在叫他了,“钟斯年,我们在这里拍张合照吧。”
为了把自己拍得美些,她还特意让他去叔叔家拿了相机。
“可以啊,谁帮我们拍?”风景她自己来,拍她他来,拍他们,没人来。
“我们自己拍啊。”就像这样,她走到他身边,靠着他肩膀,手举着相机,“我手没那么长,你低一点,嗯,就这样。”
钟斯年直接接过她被她费劲举着的相机,单手掌着她脑袋,连拍了数张亲密照。
背景是远山跟夕阳。
画面很唯美。
钟斯年车上有笔记本,林听把他们拍的所有照片导入笔记本,再删除相机里的,最后才把相机还给千寻。
两人吃了晚饭才回去。
除了他们自己摘的草莓,千寻还附送两罐她自己做的草莓酱。
林听有种空手套白狼,还套得满载而归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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