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一笑,眉宇笼着哀愁,“倒是麻烦冀王妃帮着皇上来处理这件事,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本宫自当竭尽全力。”
“皇后娘娘是好心,但这里关押的重犯有一人是你的父亲,还请娘娘避嫌吧。”冷玖神色淡淡,她没将孙涟溪赶出去已经很客气了。
孙涟溪还是愣了一下,知道苏浅月是个强势的,到没有想到这般不给自己面子。
“冀王妃,我父亲他……”
“皇后娘娘不必多言,孙大人虽然被关押起来,但尚未撤职,我会让人悉心照料,不会亏待,还请娘娘放心。”冷玖懒得与她废话,打断了她,转身吩咐众人去做事。
孙涟溪盛怒,想要质问苏浅月,却被身后的碧霞拦住。
碧霞摇首,低声道,“娘娘,小不忍则乱大谋。”
孙涟溪盯着苏浅月远去的声音,不悦的呼出一口气,衣袂一翻,“回宫。”
——
冷玖走进欧阳瑞的帐篷,脚步放得很轻,却还是吵醒了他。
欧阳瑞睁开了眼睛,他侧首看着她,声音有些沙哑道,“这一招虽冒险,但却是铲除湛冰川与湛天河根基的大好机会。”
冷玖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身姿优美,“连根拔起是不可能,倒是给他们重重的打击,可以让冀王有喘息的机会。”
欧阳瑞点点头,说话的时候胡子一翘一翘的,“冀北呢?”
“在府中装病。”冷玖淡然道,“他不好出面,冀王府也不能置身之外,所以就让我来了。”
欧阳瑞微微沉吟,却是一笑,“这一招,醉翁之意不在酒。”
“冀王想除掉孙儒海一党,许瀚是突破口,只要找到了孙儒海贪污的证据,倒是可以定他得罪,撤下他的丞相之位。”冷玖深思,斩断湛冰川的左膀右臂,让他无人可用,确实是击垮他的一招,但怕只怕,他有心维护,不撤孙儒海的职位,反而对他们不利。
湛冀北真的有这个把握吗?
欧阳瑞却嘿嘿一笑,“小丫头,你没懂我话里的意思。”
他意味深长的笑着,摇摇头。
冷玖有些糊涂,欧阳瑞何时也学会了“不可说也”。
“欧阳院长,传道授业解惑是你的本职。”冷玖略略抬眸,乌黑明澈的眸子对上了欧阳瑞有些闪躲的目光。
欧阳瑞笑道:“小丫头,别问了,该知道的时候你会知道的,哎哟,我累了,我全身疼,别烦我了。”语毕,他将被子扯过头顶,翻身睡去。
冷玖坐在一旁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不说就不说,她可以查。
走出帐篷,她观察了一下,今天夜里一定会有人偷袭的。
湛冰川和湛天河都想除掉欧阳瑞,谁让他是一呼百应的鸿儒书院的院长,而且是站在湛冀北这一方的,不然湛冰川也不会随便一个理由就将他关进了天牢。
暖春的夜还是凉的,她微微一叹,今夜是不用睡了。
月朗星稀,天梅山庄被烧毁的梅林中,有猫头鹰发出咕咕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透着一丝诡异。
冷玖独坐在一处篝火旁,静静的往火堆里添着火柴,暗暗黄黄的火光照在她的脸上,柔和了往日里的戾气,平添了一丝平静祥和。
“王妃。”段三娘奉命来陪她,见她一人在发呆,就走了过来。
冷玖听见她的声音,没有抬眸,段三娘倒是不客气的坐下,两个人不说话,就是静静地坐着。
良久,冷玖冷清的声音传来,“冀王让你来的?”
段三娘愣了一下,笑道:“你怎么忘了,是大祭司让我一直跟着你保护你的。”
她只听任与白楚。
冷玖淡淡一笑,她没忘,不过是随口一问。
“你在等什么?”段三娘扫了一下废墟的四周,除了草丛偶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再无其他。
“等一个结局。”冷玖好白皎洁的脸上浮现一抹肃然,“再乱下去,有人该慌了。”
段三娘听不懂她的话,不过她的话从来没有说错过。
今夜诡异,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夜越来越深。
风越来越凉。
嗖的一声,一支带火的箭飞入营区,扎进了帐篷中。
巡逻的士兵发现有人偷袭,高喊一声,“来人,有人闯入营区!”
话音未落,近五百名的士兵从帐篷里跑出来,他们穿着铠甲,一看便知是在早有准备。
此时,铺天盖地的箭雨落下,每一只箭都过了棉布浸了灯油。
熊熊火焰,点燃了一顶又一顶帐篷。
士兵们拿着盾牌挡住箭雨,并且向着敌人推进。
远处厮打声一片,段三娘听到声音,倏然起身,她垂眸看着纹丝不动的冷玖,疑惑道,“王妃,不去看看吗?”
冷玖摇摇头,“那是调虎离山,我们在这里等就行。”
凌乱的几只箭落到她的身边,她却毫无惧意,似乎很有信心,这些箭不会伤了自己。
段三娘皱了一下眉,复而坐下。
那几百名士兵追着偷袭的人跑去,剩下的人守着营区严阵以待。
打斗的声音越来越远,须臾,又有声音传来,这次来者更是凶猛,脚步声轻而快。
片刻,那些人就到了他们眼前。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女子,黑纱罩面,辨不清容貌,一双露外的冰冷犀利。
此人正是湛冰川的影卫,扶桑。
“全部杀掉,一个不留!”扶桑厉声道,她转头看向一旁缓缓起身的苏浅月,冷笑,“她,我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