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世界。
言峰绮礼一边想着「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一边以不变的沉稳姿态向前走去。
前方的那个背影……让他的心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
定了定心神,他上前向那个男人打招呼。
「哦呀,时臣老师。」
「……是绮礼、吗?」
红色西装、蓝色领结的中年男人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过身来,微微抬头,眯起眼看高个子神父。
「真是长大了不少啊。」
「是啊,年经都已经比老师你大了吧。」
绮礼微笑道,这么回答,心中却在兀自疑惑着。
(这算什么……对杀死自己的背叛者,你就是这种态度的吗——)
「绮礼。」
一如既往的沉稳话语打断了神父的思绪。
高个子神父眼神追向时臣的眼。
「你变得比以前会笑了呢。」
而时臣却望着别处,背挺得笔直。
「虽说我已经死了,看到你似乎抓住了什么的样子,我也安心了啊。」
「————」
一瞬间,言峰绮礼的脑海中,浮现了某个完全无关的、平常的午后。
那是不适宜驻足的晴天。
无论是大片开阔的绿白相间的草地或是头顶盛放的太阳,那些都可以让时间变得黏软甜腻。
远坂时臣语重心长地对他进行着师辈的教导。
只是非常平常的光景,十年前不知发生过多少次。
然而这么一想,不知为何,眼眶中不由得一阵温热。
「——我。」
无声地——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而下。
忽然想到。
当时面对背对自己转过身去,全心全意信赖着自己的笔直身影时,自己明明可以只是将其击晕,然后通过灵媒手术获得令咒。
那为什么,当时的自己,会选择杀了远坂时臣呢?
这个原因,他现在终于明白了。
「我——言峰绮礼不仅把你当作老师,心里一直把你和父亲的身影重叠起来。」
啊、原来如此——绮礼这么想到。
「所以、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
泪水变得温热。
这份无条件的敬仰和信赖,终于为言峰带来了答案。
「——我才会将你杀死,来获得愉悦。」
「……果然不论过了多少年,绮礼还是绮礼啊。」
时臣望着满是泪水,脸皱成一团的绮礼,感慨似的微笑道。
「和过去相比一点都没变,感觉就像是儿子长大了一样呢、绮礼。」
「是的,您说得是。」
任由泪水流淌,绮礼恭敬地行礼。
「来吧,大家都在等你呢。」
时臣所指的方向——
卫宫切嗣,爱丽丝菲儿,远坂葵,肯尼斯,索拉,间桐雁夜,雨生龙之介。
第四次的相关者们,放下一切恩怨,微笑着看着自己。
见到此情此景——言峰绮礼,重重地点了点头。
「啊——让各位久等了。」
这就是——叫做言峰绮礼的,这个男人的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