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恒不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否多余,但至少当小贝回来的时候,脸上不见丝毫异色,也让他心头微微放松。
转头四顾,这个湖泊倒是极大,湖边在视线尽头,水气升腾,看起来云雾蔼蔼,有种仙家之境的感觉。
湖边有两座高山,分立两边,形成一个巨大的峡谷。山上郁郁葱葱的树木一排接一排,由于距离比较远,倒是无法辨别有什么种类的树木,也分不清哪里有路。
峡谷中间,水流正好通向渔船正前方,只是湖面上的水雾遮掩,看不真切。
此时,小贝又再次坐在船头位置,不过已经换了个方向,面朝里,饶有兴致地看着陈恒。
陈恒本来还能专心看着周围环境,但眼角多次瞥到她直勾勾看着自己,好似自己脸上长了朵花一样。
任谁在别人无所顾忌的注视下长达半个时辰之久,都会觉得不自在。
陈恒一开始还能忍受,但随着时间流逝,小贝始终没有转移视线的打算,陈恒就再也忍不住了。
“我说,你能不用这种眼光看着我么?”
陈恒虽然无奈,但总不能喝斥出声,语气已经尽量轻柔了,但还是不难听出语气中的不满。
“啊?”小贝回过神来,下意识道:“为什么呀?”
陈恒虽然很想说,你看得我很不自在,不过这话说出来有些伤人,想了想,还是不准备多做解释了。
一开始陈恒并没有仔细注意过小贝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一种莫名的歉疚感油然而升,虽然很淡,但却又那么真实。
“我以前好像没见过她啊。”
陈恒在打量周围环境的时候,其实也一直在暗暗思索,只是思来想去,一直没弄清楚这突然出现的感觉是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的记忆里并没有小贝的存在。
陈恒表示沉默,小贝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双方彼此对视了一会儿,小贝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拍额头道:“对了,书生,你刚才为什么会从水里冒出来?”
“我叫陈恒,是个天行者,不是书生。”陈恒有些无奈地纠正她,而后道:
“我之前在附近的仙临城中,不小心掉到一口井里,不过后来发现井底有暗河,所以就没有呼救,而是直接往下潜。也不知道潜了多远,再出现的时候就到了这里。”
他绝对不会告诉小贝,其实他是在仙临城的妓院里,因为没钱付账,所以才自己跳井的。
早在进入仙临城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妓院后面的那口井,井底是通往外面护城河的。
这是有预谋的霸王女票,他自然不可能说出来。
任小贝再聪明,也不可能想到里面还有这些门道,不过看她样子似也不甚在意,反而对陈恒之前说的天行者很是好奇。
她扑扇着美丽的睫毛,睁着水灵灵的眼珠子问道:“天行者是什么?”
这可是个很有深度的问题!
陈恒挺胸昂首,傲然道:“所谓天行者,便是行遍天下,览尽各地风光,我的目标就是以我的足迹,踏遍蛮都域每一寸土地,看完所有风景,感受各处人文风情。”
“就凭你?”小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然没有轻蔑,但眼里明显透露着不信,上下打量了陈恒一眼,很认真地道:
“你不过是个文弱书生,恐怕一出门就得被蛮兽给吃了,这次要不是运气好,井底正好有条暗河,那你恐怕就一命呜呼了。”
陈恒恼怒地道:“我不是书生,要我说几次才信啊。”
他绝对不会告诉别人,跳井之事完全不是意外,而是有预谋的。若是平时,他怎么可能那么不小心,掉进井里这种事,他再蠢也不会出现的。
或许是为了说服小贝,让她相信,不等对方开口,陈恒又接着道:“跳井的事我们先不说,你说的蛮兽我自然清楚,不过我也没傻得与它们正面碰撞,每次我都是绕得远远的,如果过不去的话,与猎人同行就好了。”
“唔,其实蛮兽的智商跟人类根本没得比,根本不需要担心。”
“呵呵!”小贝只给了他这样的回答,也不知道是相信还是不信。
这让陈恒真的很恼火,可是他又拿不出有力的证据。
以往告诉别人自己的愿望时,别人同样也是一脸不相信,可他从来没有在意过,反正走自己的路,别人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小贝,他却无法忍受对方的不信,不知道是不是跟刚才那种无缘无故的歉疚感有关。
“其实吧,我觉得书生你不如留在我们村子里当教书先生更好一些。虽然你说的那些都很有道理,不过有时候很多事情都不会按照我们所想的那样的。”
陈恒听出来了,她确实没有嘲笑自己的意思,只是在看到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再对比这个世界的残酷,有些担心而已。
不过对于书生的称呼,他还是不能忍受,只是纠正几次都没有效果,他只能选择无视了。
说起来,小贝最后那句话说得倒是挺有哲理的,但不管怎样都不可能阻挡他的脚步,改变他的想法。
见陈恒没有妥协的样子,小贝忽然叹了口气,道:“书生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么?在我们村子里也挺好的。”
她没有给陈恒直接否决的机会,语气飞快,继续道:“说实在的,我以前一直都很敬佩有勇气的人,如果你是修者的话,我一定会支持你的决定,说不定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