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本就做的是出谋划策,解主上燃眉之急的行当,自然不能落后于县丞之后,抢先一步献计道:“大人,卑职到有一法可解眼前困境。”
“哦?你且说来听听”县令正色的看着师爷,愁眉不展的神色也跟着舒展不少。
“我们静观其变只待朝廷下文书,就将那异域之人先行押在牢中,我们只要把今日堂审的卷宗写成奏折上报给朝廷就可,其它的什么都不用做来个以逸待劳。”
“好办法是好办法,只是朝廷接到奏折会不会使本县令给上差留下‘懒政’的坏名声。”县令心忧道,刚刚褪去的愁色又袭满整张脸。
师爷心思多狡八面灵珑,宽慰县令道:“上差说大人‘敷衍了事、搪塞责任、不堪大任’总比好心办坏事落得个丢官罢职来得好,虽说名节受点损但这样一来这个烫手山芋就扔了出去,对上对下两边都可以交待,大人也可以落个清闲。”
“可是这样一来我在上官面前的风评可就不怎么样,到时候仕途会不会受影响?”县令仍想着两面取巧,想将此事办得干净又漂亮又不至于自己仕途受损。
县令犹豫不决迟迟拿不定主意师爷也跟着沉不住气,焦急的说道:“哎哟我的大人,这都火烧眉毛的时候哪顾的了这么远,先把这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再说,再说仕途升迁风评只占一方面,日后大人多走动、走动也可以官运亨通,先把眼前这道坎迈过去再徐徐图之也不迟。”
见县令不为所动,这时候一直不说话的县丞也跟着附和道:“大人,师爷所说的也不无道理。现在我们把奏折往上一送,一来顾全朝廷颜面。现如今在京师的外交使团多如牛毛,指不定他就是哪个属国的使臣,何况这异域男子的供词我们也确实看不懂,冒然定罪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二来么这份供词足以说明大人是用过功的,只是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问题,向朝廷求教也无可非议。说来说去还是师爷说的对,静观其变、投石问路。”
“既然你们二人都这么说了现如今也只好如此,我就姑且一试。师爷你马上就把奏折写好交给衙役,务必让他们两日内送到金华府。还有就是那个异域男子也要看管好可不能出了差池。”县令嘱咐道。
“大人,你尽管放心我这就去办。”师爷说着退了出去。
师爷一走,县令仍然安不下心,提议道:“走、吕县丞陪我去大牢看看那异域男子”说着两人一前一后朝大牢方向走去。
来到县衙大牢,“大人、吕县丞”牢头向两位大人行礼道。
“今天刚进来的那个西域男子关在哪里?”不等牢头请话,县令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见那络腮男子。
“在里边,大人这边请。”牢头带着县令和县丞往牢房最里面走去,穿过幽深的过道就见络腮胡男子端坐于角落里。
络腮胡男子在这陌生地方不嚷不闹,静静的坐在那儿似在思考什么,神色镇定一点也看不出害怕的样子。
“把门打开”县令站在牢门口命令道。
牢头赶紧从一堆钥匙中娴熟的找出关着络腮胡男子牢门的钥匙,动作麻利的将牢门打开。
县令复手而立站在络腮胡男子面前,打趣道:“你这蛮子有些胆识,不吵不闹很是镇定倒是本官小瞧了你,原以为你会寻死觅活哭爹喊娘的,所以赶来看看别出了什么差池,看来你这小日子过得挺悠闲的。”
络腮胡男子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与县令较劲道:“这里遮风挡雨有的吃喝,比起我在外面风餐露宿强了不少,如有可能我是想一直在这里。”面色坦然的看着县令。
县令张口大笑道:“从来都是人对这地方敬而远之躲还来不及,你这蛮子到是住出了情趣,今天来本是给你换个舒适的地方,看来是不必了,既然你喜欢就成全了你。”
县令对身边的人吩咐道:“牢头,你听着这间牢房就只给这异域男子一人住,每日吃喝好生照顾切不可出了差池,若是少了一根毫毛定拿是试问。”
“是,大人,卑职谨记大人吩咐不敢有半点怠慢。”牢头点头不止。
“有点意思。”县令冲络腮胡男子莫明其妙的笑了笑。
县令和县丞两人出了牢门,县丞说道:“大人,你瞧瞧这些异域之人当真不可以常理度之。”
“哈哈…”想起刚才络腮胡男子那番别样的言语,县令不禁又是一阵大笑,一旁的县丞虽然不知县令在笑什么,但也跟着在旁陪笑不止。
如县令吩咐的那般,松林县的奏折在两日后到达金华府,知府拿着奏折看了一半遇到了和松林知县同样的问题。
异域男子的供词他也一窃不通跟看天书一般,白纸黑字写了好几纸但就是看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索性原封不动的叫衙役送往浙江巡抚衙门。
杭州府浙江巡抚衙门所在地。这日浙江巡抚赵祝同正在和三司议事,这时理问拿着奏折来到赵祝同身边,赵祝同接过奏折打开来看,奏折前部分都是寻常案件的审理,可后办部分就有如雾里看花让人看不懂。
赵祝同没有说话便递给座在左边的布政使,一直传到都指挥使司刘虎手里。刘虎看过奏折之后见其他三人不曾说话,有些不知所措所以干脆也不说话,议事大厅刚才还滔滔不绝的说事转眼就针落有声。
不知不觉盏茶功夫过了,这时都指挥使司刘虎座不住了率先开口说道:“三位大人为何都闭口不言,莫非这案子有什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