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甄逸一家,男子姿容优雅,女子貌美如花,所生儿女更是个个一个赛一个的温婉、良善和美丽,不由得望着这四个迎面走来的姊妹花,发自肺腑地笑了。
“甄大人,这四位千金是——”
哦,甄逸赶紧上前,将四个姊妹花牵到面前,依次介绍起来:
“刘侯爷,这是在下的另外四个小女,最小的六岁,名甄荣,然后依次是三姐甄道,二姐甄脱,最大的甄姜,刚满十一岁也。”
话音未落,长得已经明显有了一些亭亭玉立气象的大姐甄姜,忽然望着刘域瞪起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道:
“听我爹爹说,你就是那个被天子迎入皇宫坐而论诗的敦煌公子?”
出乎意料的举动及其没头没脑冒出的一句话,吓得甄逸愣了半晌,方才反应过来,赶紧出声呵斥着,就要将甄姜推回去,却被刘域笑着拦道:
“是呀,那么你呢,让我猜猜,你肯定就是五朵金花中的大姐甄姜了,对么?”
五朵金花?
甄姜明显对这个新鲜词语给震撼了一下,但很快她又回到了自己的既定思维中,继续歪着小脑袋瞪眼道:
“我爹爹也说,天下人也都这样说,你写诗很厉害,可是我没见过,我是肯定不信的。不过,假若你现在当着面赋诗一首,我喜欢上了,我才会觉得天下人说的对,我也就跟着天下人一样喜欢你的诗。”
此言一出,顿时惊倒在场所有人,包括她爹甄逸、食客、养士以及西席、师爷等,个个坐卧不安,面露苦涩。
刘域若是换个人,说了也就说了,最不济骂一句,再解释两句就是。
可是刘域是谁?
现在,他俨然已经是举世公认的第一诗才,虽然目前仅仅不过数首诗行世,但越少越见其奇、其贵、其珍。
除了这惊艳天下的诗赋,他蓦然还是一名正在冉冉升起的政治新秀。谁都看得出来,已经用不了多久,一个崭新的刘氏世家大族,必将很快就要在大汉屹然耸立而起。
现在,你一个屁大点的小姑娘,却要来叫板刘域,呵呵……
“滚,”甄逸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假若一场喜事,因为这个变成一场灾祸,那可真要叫他一头撞死算了。
要知道,这是多好的一次结交这位正在迅速崛起的小侯爷机会啊!
可恨这个死妮子,唉,说不得,只好将她牺牲掉了算了。
一声断喝,终于让少不更事的甄姜,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望着突然暴起的父亲,以及四周全然都是愤怒和惋惜的目光,愣怔半晌,哇地一声,吓得大哭起来。
“甄大人,”刘域看在眼里,不由得一摇头,上前很自然地一把牵起小甄姜的手,环视了一眼四周虎视眈眈的大人们,略带不愉道:
“所谓童言无忌,我又不在乎这些,就不要吓着小孩子了。一个个都像花朵一般,你们也真忍心,呵呵。”
不计较最好,可这一切还不是做给你瞧的吗,你若没有这番表态,这戏还不是得唱下去!
甄逸刚刚松了一口气,伸手还没抹干额头上的汗,就听自家大姑娘又是一声惊人之语冒了出来,这次直接将他吓得坐倒在地上。
“谁是小孩子,你也不瞧瞧自己才多大一点儿。再说了,男女授受不亲,谁教你来牵我手了!”
刘域一伸手,一只十分冰冷但却丝滑的小手盈盈在握,原本是猛然心生怜惜的,结果这种情愫尚未展开,就被这位小姑娘又狠狠涮了一句。
好吧,就算你少不谙事,而且真的授受不亲,你赶紧自己挣脱开去,也显得你表里如一呀。
可是,人家却偏偏不,嘴里义正辞严说着,手里却暗暗使劲不让他甩脱。哦天呐,若不是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这只小手此刻仍旧握在自己手中,他简直就要怀疑,眼前这位尚未张开的小萝莉,绝对是经过了艰苦卓绝的宫廷斗争而一路升上去的贵妃甚至皇后娘娘。
可是,人家还不依不饶哩,仰着小脑袋直直地盯着你,小嘴吧唧吧唧地穷追不舍,好像自己就像一朵已经被风吹雨淋过的花朵一般:
“对了,这么多人已经看见,你已经牵了我手,你教我以后如何嫁人。你说,你说呀!”
今天是怎么了,刘域彻底糊涂了,没想到历史上的真实甄姜,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物。想着想着,他不由得朝甄逸看去,却发现那位老兄倒也干脆,直接两眼一闭昏了过去,也不知是真是假。
就在这时,一名被布置在外围的亲卫,突然满嘴是血,一路跌跌撞撞跑了进来。还未到近前,便失声报道:
“公、公子快走,此庄园中,竟然还有另一支官军在此扎营歇息。他们也不知是遛马还是闲逛,就一路走了过来,我等就问了一声,他们便大打出手,既不报他们旗号,也不听我们名号。其中有一个极其悍勇青年武将,赤手空拳,一人便将我等外围十人打翻在地。队率陶狼,拼死将我送入院中,请、请公子——”
话音未落,只见一人大步流星而来,左臂夹一人,右臂夹一人,鹰视狼顾,环视着院中众人,一路旁若无人走将进来。
门口数名家丁,刚要作势拦住,便被他一脚一个,只是轻轻一踹,便将数人踢晕在地。等到再无人上前,他才环视了一圈,将院中之人似乎都睥睨了一圈,不可一世地昂着脑袋,扔掉双臂挟持之人,拍了拍手道:
“这里哪个是庄主,且请出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