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辛庆后面的话没有再说出来,不过张浪也能明白他的考量,云盟毕竟远在云州,对方有着这层关系,又是洛阳府的地头蛇,双方没有利益瓜葛,也没必要结下什么仇怨。
张辛庆这番考虑自然是老成之想,虽然稍显软弱了些,但对于张浪来说,也没什么所谓。
他沉吟了片刻,喝了口茶,便站起身来,说道:“这事情我去处理吧。”
张辛庆却是伸手虚拦,道:“老七,这事情你别去掺和,等云州的厨师过来,酒楼就能重新营业,若是西津会有什么钱货上的要求,到时候我便赔着本做生意便是,来的时候庄主交代了,这云来酒楼以情报为重,生意的事情无非是个遮盖。
你还是好好准备洛阳花会的事,那九叶芙蕖纵然没希望抢夺,但是若能在这品花会上扬些名头,对你往后可是有许多好处,我们张家的小辈当中,就数你最有出息,没必要参和进这些琐事。
那西津会的小会首骄纵无忌,蛮横无理,横行霸道惯了,你可是不知道,前阵子有两个年轻人和他在摘月楼起了些冲突,直接就被废了修为扣住楼顶。
现在据说还被吊在摘月楼中,都快成为摘月楼的招牌了,这小子年纪不大,却是辣手的很,这事情,前段时间可是传的沸沸扬扬,也就最近,才被洛阳花会的消息压了下去……”
摘月楼?
张浪微微一讶,却是也不甚在意,随意的摆了摆手,开口道:“辛叔放心,我不和他争斗,我这次过来,住的是‘洛东疯虎’齐千仞的旧宅,有这层关系在,我自去寻他讨个情面,出不了什么事。这册子我先取走有些用处,晚些再给辛叔送来。”
张浪说完便把册子收入怀中,往外走去,他还另外有事要做,自然懒得和这西津会冲突,不过既然来了这里,鹞鹰据点有些麻烦,他自忖去拜访一下也是顺路平常的事情。
谁知张辛庆听了他的话确实更着急了,直接追了上来一把扯住他的手臂,严肃道:“若是和齐千仞有关,老七你更不能去了。”
张浪被他拉着,心中奇怪,问道:“这是为何?”
张辛庆手拉得更紧了,道:“那被吊着的两人,我听说都是洛东四鹰庄的小辈,那赶来救场的,听闻就是在齐千仞跟前行走,一样也没什么用。老七,这洛阳府内只认得武天雄,不识齐千仞,照我看来,那地方别再住了,我在这后面……”
四鹰庄?
这事还能和四鹰庄扯上关系?
张浪闻言就是一愣,随后却是隐隐有些猜测,瞬间做了另一个决定。
他皱了皱眉,运劲一挥,将张辛庆的手拂了开去,轻声道:“有意思了,此事我自有分寸,辛叔不用过问了。”
他说罢来到案几之上,提笔快速写了一张便笺,递给笍夫人,道:“我先去摘月楼看看,笍夫人,你回去将此信交给吴老。”
说罢便走了出去,笍夫人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直到张浪离开了好一会,张辛庆才从震撼中缓了回来,他最近经常听闻云盟张浪,断肠刀之名。
什么血榜四大凶,一刀断肠斩先天,但是心中还是认为大部分是江湖武者和说书人夸大其词,并未真的全信,也未清晰的感受过。
但是方才张浪挥袖之间带起的劲力,他一个先天武者,竟是完全无法阻拦,就被震开,虽然这其中有他未曾注意的原因,但是看张浪轻描淡写的样子,分明也是未用多少劲力。
他看着张浪离开的背影,突然想起去年差不多的时候,对方连一丝内力都没有,带着雪涧从黑风山回来,坐在天籁阁的座位上。
后来在对方在张家演武场耀武扬威,狠揍了老三一顿,还被自己耳提面命,很是教育了一番。
那个时候的情景瞬间浮现了出来,一切清晰得彷如昨日。
张辛庆的心中突然有些欣慰,却也有些落寞,百感交集,一时间竟然不知是何滋味,过了好久方才喃喃自语起来。
“先是隽宁,再是保儿,现在连老七的实力都是远远超过我们了…而且他这发号施令的模样,真是像老爷年轻的时候……罢罢罢,老夫还是发挥下余热就是,由他们去折腾吧…不过这孩子也是,出来这么久一封家书也不递回去…我还是和老爷报个信……”
张辛庆心中的各种想法张浪自然是不明的,他出了云来酒家便直往摘月楼而去,而笍夫人却是返转齐府。
摘月楼不是普通的酒楼,而是位于这洛阳府城东郊的一座名楼。
而所在的位置,也在名迹胜景,梁园之中。
大梁国开国皇帝定鼎西北之前,大军驻在洛州,他便宿于摘月楼中,大军开赴之前,他意风发,亲题两句,胜赞此处景色。
梁园秋风今犹在,真龙在渡,已羡煞多少王侯。
摘月把酒临洛水,天长水阔,常醉卧多少豪杰。
洛津晓月,梁园秋风,因而得名,摘月楼遂成天下名楼。
张浪一路走了大半个时辰,方才到了摘月楼。
摘星楼并非孤楼,主楼便有七层之高,而旁边还簇拥着高低有序的三阁三榭,几座建筑连绵相接,整个造型勾檐画角,雄伟伫立在平波广阔的洛河之畔。
这里一向是各地游人,文人墨客,武林豪杰,登高饮酒的所在,日夜开着门户,人流不少。
张浪到得时候,正是饭点,楼里便也坐了不少人,颇为嘈杂。
他一路不停,直走到六楼,却在楼梯口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