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长老见少年几欲动怒,暗叫不妙,连忙从人群内跻身而出,赔笑道:“小仙家莫要动气,荒野山村,村人尽皆不太懂事,万望莫与之一般见识。”说罢将一只袋子递将过去。
少年见状,大袖一甩,冷哼一声,却并不接过,目光睥睨,道:“既知是荒野山村,何必以凡物妄图贿赂于本仙,你以为本仙能看得上么?”
“嘿嘿,正是因为山村荒野,人迹罕至,才偶尔发现一些不俗之物,今有幸将之献上,还望小仙家笑纳!”大长老并不泄气,仍将袋子递过。
少年颇为惊疑,莫非此处当真有何好处?便出手接过眼前老者递过之物。查探之下,颜色大变,竟压低声音,对大长老道:“你确定要将这些东西交于我手?”却也再不自称“本仙”了。
“这是自然,我等凡人,取之无用,今得见小仙家,还望小仙家对我村中不成器之子林飞照料一二。”大长老正色道。
“这是自然,放心将他交于我吧,我定将之安然引入我青云宗!”少年再不拒绝,一挥袖袍,那袋子便不见了。
大长老见状,并无异色,向人群内林飞招手:“大家无须惊慌,飞儿这是要随小仙家去宗门修仙,日后若有所成,对我村中甚有好处。飞儿,你过来!”
那少年闻见大长老说道“若有所成”,心下不由噗之以鼻,但受过好处,却也不好现形于脸上。
林飞听罢大长老之言,分开人群,缓缓向之走去,神情满是不舍。
这看在少年眼中,乃是十分扭捏怯弱之举,少年对之更加不屑,暗道,如此山村野小子,能有出息便奇了怪了。
好容易才等林飞走到跟前,少年双手连掐数个印诀,将背上仙剑祭起,离地尺许,颇不耐烦地对林飞道:“这便走吧!”
林飞见少年掐了几个手印,便将背上三尺长剑化作丈余之巨,心中艳羡莫名。
少年见其发愣,便催促道:“还不上来!”
林飞被其声惊醒,连登上少年飞剑。
少年见此,手中又掐了几个印诀,飞剑便渐渐腾空飞行起来。
林飞感觉初次乘坐飞剑,还来不及理会各种滋味,便忍不住回头往村中望去,随着飞剑渐渐飞起,其目光逐渐被泪水朦胧。
飞剑已渐行渐远,林飞却仿佛依然看见了那些对他关注的人们。
大长老昂首相送,脸上带着微笑,目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其他八位族老则不舍中带着希冀。他们望着林飞远去,盼着林飞光耀地回来……
此时林义正挥动着麻木的右手,似乎如此做远去的林飞便还能看得清晰一些。
他此刻正当壮年,但这突然的离别似使得他瞬间衰老,整个人都显得恍惚无力。
在林飞跟前,他并不曾表现这些,他只是催促林飞踏上修仙之路,训斥林飞莫要以他为念。
然而,这苍白的坚强在林飞离开之后转眼便变成了锥心的刺痛,这种痛苦,如同突然切走了与其相处十年的部分身体一般,仿佛人生的欢乐在这离别间被瞬间掏空。
他圆睁双目,不忍错过哪怕一瞬间的记忆,欲将这离去的身影深藏在心中……
二丫头此刻已然哭成了一个泪人,这一切对她来说是来得如此的荒唐,如此的无奈,如此的猝不及防。
林飞突然的离去,使得她来不及多看上一眼,来不及道一声挽留,来不及说一声珍重。
二丫头甚至来不及错愕,那瘦小的身影已消失在远处。
看着那远处消失的身影,二丫头感觉这有生几年来的记忆也将随之大半消失,她拼命向远处伸出双手,却越来越无力,只剩下无声地哭泣,无助地泪落,和其身旁父母长声的叹息……
林飞确实走了,背负着很多沉重的东西离村而去。
不见村庄之后,林飞便开始回忆昨晚与父亲告别的情景。
其父林义并未表现出任何的不舍,只是不住地催促林飞回去修行,不住地说好男儿自当志在四方,不住地拭去林飞止不住的泪水骂其太没出息……
直到林飞被其父强硬地推出屋去,屋子里才没有了父亲粗犷的声音。
林飞在门外泪流不止地正身跪了一夜,林义在屋内默然无声地倚门站了一宿……
记忆至此,泪水又忍不住地掉落下来,林飞使劲摇了摇头,似欲将这离愁别绪甩出头去。
飞剑前端的少年罕见地没有对林飞这不成器的举动表示看法,因为他此刻正在想这次被师尊派出来执行此任务之事。
仅仅是为了接一个戊灵根的少年么?应该不止这么简单!那村子中有股隐隐让我感觉不安的气息,而且,那老者出手便是这么多灵石,便是我在门派中也须数月才能领到如此数量,这其中尽皆透着古怪,看来得对这少年关照一些了……
林飞并不知少年此刻所想之事,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站在飞剑上不住打量着四方,却发现这飞剑并非在高空飞行,乃是离地数丈而已,这与他心内仙人踏云飞行相差甚大,不由得为自己之前的胡思乱想感到颇为幼稚。
这飞剑飞行速度并不甚快,也就比林中的斑皮豹快上一些而已,但却也让林飞感到两侧景物飞速后退,不一会儿便觉头晕眼花,但林飞强自忍了下来。
这毕竟是林飞第一次乘坐飞剑飞行,之前心有所思便罢了,这会儿将注意力集中在这飞行的体验之上,身体自然便有所反应,只不过他凭其颇为强悍的肉身生生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