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确认前面来袭的只有这数百明人之时,牛录额真阿布勒决定亲自带着剩下的八旗兵夹击明人,只要把这伙不知哪里来的明人消灭掉,然后再从容收拾逃走的俘虏。
趁着这伙明人袭击,很多的俘虏落荒而逃,逃的漫山遍野都是,根本就不再估顾忌计八旗兵的箭雨,而阿布勒又无法派兵追赶。
正当阿布勒要带兵前往攻击的时候,突然派往后面的哨骑来报,一支明军从后方追赶过来,距离己方不到五里,看这支明军的旗号竟然是西山镇巡检司的军队。
原来还有援军啊!怪不得这几百人就敢攻打自己,阿布勒心里释然的同时,又不由得冒出了一股怒火,西山巡检司实在是欺人太甚,刚刚杀了自己近五十旗丁,现在竟然还敢追击,难道他们狂妄的以为能在野战中击败八旗铁骑吗?
一股怒火直冲阿布勒脑门,内弟被杀之仇,损兵折将之辱,让他瞬间丧失了理智,不由分说的催动坐骑,带着剩下的近百八旗兵向着来路奔去。
一定要打败这支巡检司的弓兵,活捉那个鸟巡检,等捉到他之后,我要抽他的筋扒他的皮,把他的五腹六脏挖出来祭奠内弟的亡灵!
至于这数百人的明人队伍,有阿穆图五十骑兵足够对付他们,而逃走的明人俘虏,逃走就逃走吧,以后再抓就是!
近百骑兵席卷而过,铁蹄踏在道路上发出闷雷一般的声音,五里的距离几乎瞬间即到,远远的已经看见那伙明军正在手忙脚乱的调整着队伍。似乎在拖拽着马车调头,难道还来得及?阿布勒不禁冷笑了起来。
两百人的队伍却带了那么多大车,这伙明军是行军打仗还是载着货物做生意?
阿布勒脑子里闪现出这个念头,双腿夹着马腹,战马奔驰的越来越快。于此同时从身侧弓囊抽出弯弓,从弓插里抽出羽箭,弯弓搭箭往明军阵列射去。
近百支羽箭组成的箭雨如一片乌云般向着明军罩下,阿布勒也不查看战果,丢掉弯弓拔出长刀,战马催动向着近在咫尺的明军飞驰着。
仿佛就是战马奔驰的这一瞬间功夫,天色由微明变得大亮,奔到距离明军只有十几步时,阿布勒震惊的发现自己竟然无路可去,三辆大车首尾相连,竟然横着把去路堵了个严实,而哪些原本慌乱的明军竟然大部分逃过了箭雨,躲在了马车之后。
要想攻击明军,就必须跳过这些马车,否则只能拉转战马,从车身两侧冲过去。
一伙儿只知道躲在物体后面的懦夫!这一刻,阿布勒不愿绕着而过,他要堂堂正正的杀入明军阵列,把这些老鼠一样的东西一个个揪出来,宰杀干净。
使劲一拉缰绳,战马飞跃而起,就要越过马车的阻拦,跳到明军阵列中间。
就在阿布勒随着战马跳到半空之时,突然眼睛的余光看到前面的马车上白光一闪,然后就是一声巨响,接下来好像前面有一面墙一般,自己和战马直挺挺的撞了上去,然后又被巨大的弹力弹了回来,在空中凝滞的一瞬间,阿布勒就觉得全身各处无比的疼痛,好象夏天在河里游泳时无数的蚂蟥钻进了身体。
在失去最后的意识之前,阿布勒感觉自己和战马是在直挺挺的下落,向着地下无尽的深渊坠去。
***
当探知满鞑骑兵扑来之时,陈越就下令立刻摆成车阵,同时命令炮手陈狗蛋李大牛立刻准备好虎蹲炮,准备对着来袭的满鞑开火。两门虎蹲炮就装在前面两辆战车上,这种只有三十六斤重的火炮移动起来非常的方便。
满鞑的骑兵来的太快,陈狗蛋和李大牛刚装填好弹药,还未来得及瞄准,满鞑的箭雨就罩了过来,幸亏有战车上木墙遮挡又有两个辅兵专门为两人举盾掩护,这才没有被箭雨射中。
“开炮!”陈越厉声命令道,陈狗蛋二人慌忙点着火绳,同时把炮口对准前方,随着炮响,百余枚散弹飞出了炮膛,向着斜上方扑去,恰在此时,阿布勒飞马欲要越过战车,正好被刚出膛的百余枚散弹打个正着,人和马在空中被打的停滞了一下,然后直挺挺的落到了距离战车五六步的地面上。人和战马被弹丸穿透数十个小洞,均是一声不响的死去。
一炮响过,紧接着第二炮响起,又是百余枚散弹pēn_shè而出,出膛后呈扇面喷出,把后续的五六骑满鞑罩在其中。“啊!啊!!”凄厉的惨叫声接连响起,人和战马栽倒了一地,逼得后面的骑兵不得不紧急拉住缰绳,却又被后面的骑兵撞上,摔成了滚地葫芦。
这条官道约二十步宽,道两边是排水的沟渠,沟渠外面是荒芜的田地,满鞑骑兵都是顺着官道杀来,相互之间间距拉的不是太开,这一下接连撞击直撞的人仰马翻,整个队列一下子乱了起来。
“啾啾”“砰砰”在陈越的命令下,弩弓手和火铳手同时开火,数十支弩箭和弹丸向着不远处的满鞑骑兵飞去,不到二十步的距离、密集的阵型,根本就不会落空,满鞑骑兵像麦子一般被齐刷刷的割倒了一大片。
“额真大人死了!”
“哥哥!”
“爹爹、爹爹!”活着的满鞑发出了阵阵凄呼,喊成了一片。
“杀啊!杀了明狗给额真大人报仇!”一个白甲兵怒目圆睁,策动战马绕过倒地的马尸,向着阵列杀去。
“杀光明狗,给额真大人报仇!”其他满鞑骑兵也都绕过了路上的尸体,跟在他的身后,剩下的六十余骑嚎叫着杀了过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