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最是讨厌洗碗虎着脸,,皱眉扫过李杉,后者一个激灵,语气微热,手放在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上,打了个饱嗝道,“刀大哥忙活一天了,洗碗的事儿交给我们几个弟兄就成。”话完,摆了摆手,“吃多了,休息一会儿,阿诺妹子忙你们的事儿就成,我们做事五大三粗,洗碗可没问题。”
天黑得快,夜幕低垂,黑乎乎的天下起了雾,沈芸诺牵着笑着去院子里消食,顺手点燃走廊下的灯笼,光缓缓亮了起来,衬得她明丽清秀的净脸愈发柔软,小洛仰起头,稚嫩的喊了声娘,沈芸诺盖上灯笼,低头微微一笑,“什么事儿?”
小洛摇摇头,抓着她衣角,小脸尽是开心,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开心,院子里走了几圈,听着灶房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沈芸诺蹙了蹙眉,牵着小洛回到屋里,杯盘狼藉的饭桌干净整洁,裴征和沈聪坐在一根凳子上说话,刀疤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半眯着眼,昏昏欲睡的模样,沈芸诺让小洛进屋,自己去了灶房,站在门口,看清里边情形后忍俊不禁。
李杉和韩城站在灶台前,弯腰洗着锅里的碗,李勇接住扔进装满水的桶里,碗碰着碗,啪啦啪啦的响,桶里的水弄得地湿了一片,李勇抬头,见她站在门口,立即咳嗽两声,不好意思道,“阿诺妹子来了,是不是太吵了?”
沈芸诺摇头,想了想,忍不住提醒道,“碗会不会坏?”
李杉转过身,撩起袖子,湿哒哒的手臂滴着水,胡乱擦了下灶台,灶台上搁置的是木板,光滑得很,一擦,水顺着灶台往下滴,沈芸诺才看清他站的地方也是湿的,面露无奈。
“阿诺妹子回去歇着,我们很快就好了,待会会罢灶房清理干净的。”沈芸诺爱干净,李杉以前不爱收拾,金花也不是个细致的人,两人凑在一起日子过得可想而知,搬了新家,金花学着沈芸诺也讲究了,院子里,屋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东西也摆放得井井有条,李杉清楚她受了沈芸诺的影响,因而不想惹沈芸诺嫌弃,又保证道,“我们会打扫干净的,阿诺妹子先出去休息会儿吧。”
沈芸诺知晓他误会了意思,不多做解释,笑着转身走了,刚到门口,听到灶房传来惊呼声,随即是李杉骂人的声音,碗碎了,她摇摇头,进了屋子,裴征喝沈聪说的是买猪肉的事儿,找个人去隔壁村买猪,不用受他人钳制,肉多,连着忙两日可以休息两三日,大家不用没日没夜的干活,两人说到人选时,对看了眼,默契的开口道,“裴年。”
裴年常年在镇上做工,村子里谁家在镇上遇着难事都会请他帮忙,他懂得看人脸色不说,十里八村的人都认识,愿意给他面子,他出面再合适不过,然而,裴年在镇上做工,真要他帮着买猪,工钱自然不能比镇上的少,而且要问问裴年的意思。
商量出了结果,沈聪不着急了,“明日你不去镇上了,管家同意我说的,咱就五日送回肉,最少一百五十斤,管家的意思越多越好,我们也只能尽力。”肉铺的老板不知足,不能一直叫他牵着鼻子走。
裴征心里也是这般想的,想着今日老板一番话,沉了脸,“明日不去不成,后天再说吧。”今日离开的时候老板叫他明天早点去,他早些时候关门,明天把话和老板说清楚比较好,而且后天赶集,总有人买肉铺的肉。
不一会儿,李杉他们转身回来了,门外,金花提着灯笼进屋,另只手还提着两只没有点燃的灯笼递给韩城他们,“时辰不早了,咱早些回去休息,人阿诺妹子她们也该休息了。”今天忙了一下午,干惯了活,今日也有些吃不消。
裴征回过神,朝刀疤他们道,“刀大哥明日继续忙你们得事儿,明天我买了肉回来,之后准备休息两日,这两天金花嫂子累得不轻,我琢磨着给她二十文的工钱,明日也是。”肉铺的老板当他性子好说话,明日卖它的肉只怕更多,裴征解释道,“明日后,家里休息两日,熏腊肠得事儿我一个人不成问题。”
金花面色一喜,一天二十文,她比李杉挣地都多了,咧着嘴,不好意思的笑道,“还是裴三兄弟会做人,一天二十文,我也能撑起半边天了,以后杉子再说我不好,看我如何收拾他。”
李杉拧起了眉,冷声道,“说什么呢,谁收拾谁说不清楚地事儿,赶紧的,咱也回了,明天还要去要债呢。”赌场那边忙,灌腊肠的事儿他们有心无力。
送走了人,裴征将院门锁上,折身回来洗了脸和脚,沈芸诺把炕烧起来了,进屋还察觉不到暖意,饶是如此,他心里淌过一片暖流,问道,“小洛和大丫睡了?”
“躺下了,你先上床睡着,我把走廊的灯笼灭了。”灯笼是沈聪从镇上买的,说是家里有孩子,邱艳怀着身孕,屋檐下,挂着好几个灯笼,院门口也有,家里备足了蜡烛。
裴征朝外看了眼,屋子里燃着烛火,倒是忘记屋外的灯笼还亮着,箭步流星走了出去,“你站着,我出去就是。”
再回来,沈芸诺已经躺在床上,床前的衣架子上挂着她的衣衫,裴征脱下自己的衣服,搭在一侧,掀开被子躺下下去,炕热了,后背暖暖的,裴征拉过她躺下自己怀里,说了请裴年去村子里买猪的事儿,正好,沈芸诺也有话说,顺口将韩城说得一番话告诉了裴俊,“四弟妹怀着孩子,周家当日信誓旦旦,真遇着事儿了,估计还是要过来问四弟妹借钱,你和四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