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走在路旁的林荫,叶子剪碎的阳光遗落在树影里,成为斑驳的光明痕迹。
未曾污染过的天空蓝得晃眼,蓝得虚幻,偶尔可以看到松爽散漫的飘过几朵浮云,慢悠悠的随意飘着,那神情像是睡在躺椅上晒太阳的猫咪,懒散而恬淡的看着忙碌的人群。
有时候韦仁实会希望自己是那几片云朵,聚时则自然的聚,散时则坦然的散,慢悠悠,懒散散,可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卷舒之间,去留无意。
暖暖的微风过处,携着几许幽幽的草香,散发出暖暖的清馨。
一切都带着一种稍纵即逝般的美丽。
农人们不必挑水浇田,便将省出来的时间花在了仔细打理田地上。
影响粮食生长的杂草被认认真真的挑出来扔到一边,然后借助太阳的热度晒干,回去还能烧火。太阳的照射还可以晒死被锄断的草根,以使得它不再继续生长。
郑里正这几日忙着往各家各户里去,提醒他们再过几个月便要到交税的时候,要提前有所准备。
洛州距离长安不远,又是东都所在,也算是天子脚下,京华之地。所以除了两税,州县也不敢妄加其他的税赋,倒是比远些的地方好了不少。
韦仁实已经听说过,远些的地方,那里的地方大员会在两税之外立下名目多加税赋,民怨不轻。
焦还请送去的东西变卖之后所得不少,足以用来交税。用光之后,估摸着耕犁和调味料那时候已经会产生收益,能接续得上了。
韦仁实心里轻松一些,嘴里便哼起乡间小路的曲子,悠悠闲闲的沿路逛,感觉这才有些生活的美感。
果然是衣食无忧心儿大,吃饱穿暖不想家。
说曹操曹操到,韦仁实心里正想着,就远远的看见一个圆滚滚的身形慢慢的沿路过来,仍旧是一身绿袍,远看过去跟一个西瓜一样。
他已经太胖了,只能进行一些不剧烈的简单运动,否则心跳过快,血压更高,还损伤关节。
慢慢一路走来,也算是个法子,等好一些了,便可以进行一些其他的运动。
韦仁实见他过来,便在路边寻了个大些的石头,吹干净之后坐下去等着。
好大一会儿,焦海清才走到近前。这回他身后跟着的不是小厮,而是管家。
“仁实兄,快教我坐下歇歇!”焦海清看见了路边的韦仁实,赶紧说道。
韦仁实起身让开石块,焦海清一屁股坐了下去,喘息起来。
管家赶紧递上手巾,焦海清擦了汗,说道“仁实兄,今天我来可是有正事儿的。我阿耶为这事儿特意让我大兄回来一趟,拟了章程,我拿来让仁实兄过目过目。”
“在哪儿?”韦仁实伸出手来“现在就看吧,回家里不方便。”
焦海清朝管家看去一眼,管家就立刻从取出一沓纸来,双手递了过去。
韦仁实接过来看看,这章程倒也是写的有条有理,看得出来是个会做生意的。
“这个红利,我阿耶和大兄的意思是,要是仁实兄能给咱们这做法儿,我家出人出料做这东西,再卖出去,这里面虽然仁实兄提供了做法,但具体操持起来都是我家在做,这边成本自然高些,故而红利上,我们八,仁实兄二。”待韦仁实看完,焦海清对他说道。
“你才二呢。”韦仁实笑了起来,对他说道“焦兄,我猜猜啊,你大兄一定告诉你,让你开口往低了说,然后看看我的反应,若是我同意,那就自然不再往下说,若是见我不同意,就一点点往上加。是也不是?”
焦海清一愣。
又听韦仁实笑道“我不是商人,就不开口一嘴我八你二的试探你们的底线了。我只出个做法,其他什么都不做,也不贪你五五分账,咱们四六分,我四你六。这是我的底线。低过去这个,我就自己雇几个人手做,然后去洛阳城长安城里,照着我在福昌城的法子再做一次,不愁没地方卖的。”
焦海清看看韦仁实,想了想,道“仁实兄是个痛快人,我也就痛快些。我大兄定下的底线也是四六,红利咱们就按四六分账,仁实兄占四成,我们家占六成。不过,日后仁实兄若是还有甚么好点子,想要与人合伙儿,须得先近着我们家。”
“可以。”韦仁实点了点的头“何日去讨市券立合同?”
“这事儿是赖我跟仁实兄认识,才成的,家里的意思是让我来跟仁实兄立市券。”焦海清说道“我没有旁的事情,什么时候都可。”
从十六国时期开始,契约又称为“合同”,就是在书契两札的结合处写上一个“同”字,后来变为写“合同”二字。
立市券就是签合同的意思,只不过这时候的合同是官府统一的格式,名叫市券,需要去官府里领了市券,改了内容,签好之后要盖上官府的印章才算有效,否则便是白契,是没有效力的。
“那就明日吧。”韦仁实说道“对了,我给你找了些东西,在家里放着。你跟我去取来,带回家之后以之煮水来喝,对你的病症十分有用。便当做是寻常的白水,一日里多喝些,只要是喝水的时候,便都喝这种水。若是有灵芝,兑在一起煮水喝效果会更好。”
焦海清一听大喜,连忙对管家伸出了手臂,说道“快,快扶我起来!”
管家将他搀起,三人往韦仁实家里走去。
回到家中,韦仁实让兮儿将晒的绞股蓝拿出来,给了焦海清,说道“这东西叫绞股兰,以南方七叶、九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