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柳家派了个人一大早来到梨香院,要贾琮交出柳四。贾琮点着自己的鼻子问:“您觉得我这么点子本事,能绑架得了他么?”
柳家那人冷冷的道:“当着真人不说假话。大前天老四趁夜偷跑了,贾先生若没藏着他,烦劳告诉一声他人在何处。”
贾琮皱了皱眉头:“柳兄能否说清楚些?没头没脑的我也听不明白。偷跑了是个什么意思?难道他坐牢了?”
说话间陈瑞锦已走了过来,道:“此事我已猜出一二,贾琮什么都不知道。”乃看着贾琮道,“还不去翰林院?”
贾琮摊手道:“这架势我敢走么?”
陈瑞锦轻叹一声,向柳家的人道:“柳四爷委实来找过我。”
贾琮眨眨眼:“哈?”
陈瑞锦偏头看了看贾琮:“前天早上,你说梦里头仿佛听见了奇怪的哨音。那便是柳四爷给我打暗号。”
“他找你干嘛?”
“托我照看他女儿。”陈瑞锦道,“他不说我竟半分没想到那丫头是他的。回头想想,眉眼儿委实有几分像。再说那事儿本也是我惹出来的。”
“哈?什么事?”
陈瑞锦道:“要说此事,先是柳四爷的不是。他有个相好儿替他养了个女儿,如今只哄人说是前夫留下的,带着女儿另嫁了个卖苦力的,日子过的艰难;柳家不缺钱也不见他帮衬一二。他那相好儿扎花扎得好,我偶然见了,寻她订了个玩意儿。许是那日没留意穿戴露了富,左近眼尖的闲人瞧见了传开去,便有地痞子日日去她门前寻事讨钱。”
贾琮皱眉道:“赵承是不会管这些平民小事的。柳四哥没去震慑一下?”
陈瑞锦看着柳家那人道:“柳四爷说,家里不许管,故此才烦劳我出手。”
“什么意思?”贾琮道,“私生女不入门也罢了,遭人欺负当老子的岂能袖手旁观?柳四哥竟忍得住么?”
陈瑞锦道:“可巧环哥儿两口子回来,我遂托建安公主摆起车驾走了一趟。听闻当时地痞子闹得极厉害,连门都打破了。公主终是打发了个人去见赵承,还拿了环哥儿的片子去,此事才算了。”
贾琮点点头:“压得住黑.道的也只有官道了。”又道,“柳四哥不见了是怎么回事?跟相好儿私奔了?他家里的媳妇怎么办。”
陈瑞锦道:“他没媳妇。”
“额,他都这么大了还没媳妇?”贾琮看着柳家那人:“既这么着,就接了那女孩儿回家何妨。随意寻个由头都好,总是你们家的骨血。”
那人面色有些古怪:“我们家的规矩与寻常人家不一样。”侧脸瞧陈瑞锦,眼中已没了方才的理直气壮。
陈瑞锦抬了抬下巴:“你既说是‘偷跑’,他又来托我照看女儿,想是往别国立事业去了。他那身本事放着也可惜。”
柳家那人断然道:“不可能!”
陈瑞锦道:“你们家出了柳鹄柳明秋,再出一个也不奇怪。”乃笑道,“他那闺女名叫柳明漪,与柳明秋的名儿是一套的,我那会子竟没想到是他们家的女孩儿。好大的胆子!又活泼机灵,一股子娇憨劲儿可爱的紧,我都想收来做弟子了。”
贾琮笑道:“既这么着,你就收了她何妨?”
陈瑞锦道:“咱们在京里头呆不了多久不还得回南边去?她们家在京城呢。”
贾琮道:“她们家不是穷困?干脆接了她老子娘一道走,到了承天府还可照应一二。横竖柳四哥也不在京城。”
陈瑞锦思忖道:“倒是可以一试。”
他两个自顾自商议了半日,柳家那位咳嗽两声。贾琮乃道:“啊,这位柳兄,那小丫头你们家既不养,不如给陈姐姐做弟子?好歹不会让地痞流氓欺负。”
不待他回答,耳听“嗖”的一声,有个人影儿从墙上跳了下来,走近他三人跟前行礼:“二哥,琮三哥,陈姑娘。”正是柳小七。
“原来你是老二啊。”贾琮笑道,“小七你怎么来了?”
柳二看着柳小七:“你竟出来了?”
柳小七淡然道:“祖父有做件事命我做,遂放我出来了。”又向贾琮抱拳,“烦劳琮三哥一趟,陪小弟去个地方。”
“哪儿?”
“你们家怡红院。”
贾琮看看他又看看柳二:“那个高翰林的儿子还没找到?”柳小七摇摇头。贾琮抿嘴,“罢了,横竖不与我相干。”又扭头向陈瑞锦道,“那我就先陪小七去了?”
陈瑞锦打量了他两眼:“既是去怡红院,可要换身衣裳?”
“说的也是。”贾琮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半旧的儒生袍子,“小七你等我会子。”柳小七“嗯”了一声。不多时他换了身鸦青色的箭袖,喊下头的人再拉一匹马来,与柳小七两个上马走了。
柳二一直瞧着他两个出了门,陈瑞锦向他道:“贾琮走了,有些事我跟你说。”柳二点了点头。
那二人拐出宁荣街,柳小七问道:“我二哥来做什么?”
“问我可知道你四哥在哪儿。我哪儿知道?”
“你们竟也不知道啊。”柳小七叹道,“我还想打听呢。对了,我离家出走了。”
“啊?”贾琮瞧了他一眼,“我支持你!”
柳小七扬眉一笑,笑得甚是亮眼:“咱们还是先去怡红院吧,免得二哥疑你。幸而不远。”
贾琮哼道:“跟着施黎玩儿,你是不是把京中的花楼都踩遍了?”
“是。”
他两个遂并辔来到怡红院,让老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