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水把殃人父子扯到一个背人的地方,先和小卢说:“事情办一半儿了,过程我实在不能说。你们爷俩要是相信我,就只听结果,行么?”
小卢看着周水的眼睛,周水的目光透着一股坦然。小卢点点头,说:“行,周哥,你只要能说出口,我就相信是真的。”
周水又瞅了一眼秧人,秧人也点点头。
周水郑重的说道:“两位老人已经转世人间道了,但这一生穷困聊倒,人品低贱,若想改换运道,必须多多放生。”
周水讲完了,殃人好长时间垂着头,不知想啥。隔了足足有十几分钟,才说道:“见着遗体或遗物了吗?”
周水摇摇头,说:“暂时没有。”
小卢一扭头,和殃人说:“爸,周哥讲的这些我信,其实这也是二位老人最好的结局。”
周水接过话茬:“咱再说剩下五百万的事儿。”
殃人一怔,两眼诧异的看着周水,显然没听明白。
周水笑了笑,接着说道:“小卢和我说了,两件事,一件是解决两位老人的问题。另一件土老你得看一眼佛舍利,这两件事加一起才是那一千万,对吗?”
殃人看一眼儿子,又看一眼周水,缓缓的点点头。
周水呵呵一笑:“头一个五百万,我自认圆满完成任务了。第二个五百万还一点头绪没有,咱得仔细合计合计。另外,小卢跟三位把式支会一声,下山之前千万别再杀生了。在这儿活动的生灵大多是朝圣来的,杀一命胜过平时杀百命。”
殃人抢着说道:“这事我亲自办。”
其时,这殃人平时信巫不信佛,否则的话,也不修什么“出殃”了。可这几天周水小小展示了一下佛门弟子的优势,比如捉走血童的手,香烟幻化的灵塔,在殃人在视为刀山火海的地宫里来去无碍,己经让殃人看到了佛法的殊胜。殃人上山这几天里,对自己前半生也做了几次反省,现在他已经有了悔意。敦不知,也正是他这点小小的发心,给他接触舍利提供了最基本的条件。
小卢问周水:“找到接近舍利的路径了吗?”
周水摇摇头:“不是路径的问题,是机缘,机缘到了,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殃人显得有些落寞,说道:“机缘?这机缘成熟得等到猴年马月呀?我怕等不起了。”
周水:“您也太悲观了,要想机缘成熟也就在当下。这不是时间的问题,有些人一辈子佛号挂在嘴边上,临到了照样迷失。有些人连寺门都没进过,关键时候一个正确的发愿,马上就次第光明。土老,时间不是问题,这个念头才重要。”
殃人没懂,他懵懂的摇摇头。
周水想了想,干脆说:“土老,您对以前的所作所为有认识吗?我说句越格的话,搁前朝,您犯得可都是杀头的大罪,从道义上讲是缺大德的事儿啊。”
周水边说,边偷眼看着殃人父子。这父子俩面露愧色,低头不语。周水心说:有门。
果然,殃人长叹一声,说道:“时至今曰啥也别说了,我家五代盗墓,到了我这一辈还修了这身邪术,想起来,倒不如早早死了得好,免得遗祸子孙。”
周水接过话茬,低声但严厉的问道:“土老,你知错吗?”
殃人弱弱的回道:“知错了,可知错又能怎样?”
周水接着说:“土老,你既然明知错了,为何还要享受错误带来的财富呢?”
这时小卢接过话茬,对殃人说:“爸,您这些年挣下的可全是不义之财。咱散了吧,您放心,我养得起您。咱回家过个小百姓的日子,穷也罢,富也罢,好歹心安理得。”
周水一拍大腿,说道:“这才是关键。您付我那一千万的工钱,我是分文不敢藏私。回去后,我打算用这笔钱在法圣寺修座塔。”
其实这几天殃人脑海里一直有散财的想法,可看一眼儿子,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这毕竟是笔大钱,儿子是继承者,他会怎么想,他不得不考虑。可今天儿子主动提出来,殃人心里的纠结也就解开了。
殃人既然拿定主意,心里也痛快了。他和周水说:“捐了,全捐了,哪怕捐完我立刻就死了,也没啥遗憾了。小周,你说吧,咋办?”
周水笑嘻嘻的说:“我等得就是您这句话,不过这事您跟我说不着,我可管不了这事儿。”
殃人一愣:“那……”
周水一指地宫的入口,笑呵呵的说:“您得到那儿说,点上三柱香,您往那儿一跪,该认错的认错,该忏悔的忏悔。”
殃人跪在前面,小卢跪在后面。殃人絮絮叨叨说了有一个小时,到后来声泪俱下。为了体现诚意,小卢特意要求众人“观礼”。当殃人说到要分文不剩的散财的时候,宋迁大大吃了一惊一一殃人曾经做过几个轰动盗墓界的大活儿,再加上下面徒子徒孙的孝敬,财产之多,说出来让人害怕。今天说捐就捐了,宋迁感慨颇深。
这时天色渐渐暗了,如玉把地宫里发生的事儿,跟大家简要说了说,尽管讲了不足三成,可还是惊得大家目瞪口呆。白少受西式教育最多,他尤其怀疑。最后实在忍不住了,问周水:“真的假的?这也忒玄了吧?”
周水脑袋里转了一下,他不想让外人用迷信的眼光看待佛法。所以他小声在白少耳边说:“回头开点安坦、舍曲林啥的吃吃,对了,中医的温胆汤也有效——受了点惊吓,没啥大不了的。”
白少点点头,小声说:“最